“早点回来吃晚饭!”王秀英在门口叫道。
“好。”杜颉按下车窗,挥了挥手。
“要听歌吗?”
“好。”
杜赫往车载播放器里塞进一张碟片,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杜颉点上一支烟,大口抽了起来。
“给我一支。”杜赫说。
杜颉把烟递给他,再点了一支。
白色的烟被灌进来的风吹得四下乱窜。阳光在马路上铺洒开来,风中带暖,路边的白杨树只剩下褐黄的枝条。
“今晚有寒流,明天大降温了。”杜赫说。
“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杜颉答非所问。
“什么是命?”杜赫道。“我从不信命。”
“我以前也不信,可是……”杜颉往后一靠,整个人瘫软在车座里。
杜赫握住他的手,盯着前方弯曲的马路,没有说话。在这个话题上,他没有劝说的余地,跟杜颉比起来,他的人生从来顺风顺水。
“命运这东西,一向欺软怕硬,你认命,它就更肆无忌惮的玩弄你。”
“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杜颉有点累了。
“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
“真的。”杜赫坚定的点了点头。
晚饭很丰盛,王秀英做一桌子杜颉和杜赫爱吃的菜,李自忠打了一壶自家酿的烧酒,要陪两人喝几杯。
“我不喝了,要开车。”杜赫笑道。
“陪我喝几杯。”杜颉给他倒满,“今晚别回去了,在这跟我挤一挤。”
“你们也难得见面,不喝几杯怎么行?小的时候啊,你们天天要睡在一起。”王秀英笑着说,“等会我给你妈打个电话,你放心喝,多吃点菜啊。”
“好,那今晚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休。”杜赫笑道。
李智没有下楼来,王秀英给他留了一份饭菜。
那晚李自忠和杜颉都喝得大醉。李自忠酒量本就一般,杜颉却是借酒浇愁。杜赫把他扶回房间,自己也有了七八分酒意。
他看着轻轻打着鼾,躺在床上睡熟了的杜颉,想起白天在车上的对话,心里沉甸甸的。他轻抚他的脸庞,轻轻说道:“别怕,有我呢。”
他确实有自信,也有这个能力去解决杜颉将来可能会面临的实现问题,他即将毕业,以他的能力,一份收入丰厚的工作唾手可得。可其他的问题,他也有些无力。酒劲上涌,他抱着杜颉睡了过去。
夜半,杜颉渴醒了过来。窗外起风了,寒意从半开的窗口阵阵透进来。杜赫紧紧抱着他,睡得正香。他轻轻一动,杜赫抱得更紧了。暖意从杜赫身上蔓延过来,混合着淡淡的酒味,仿佛自造了一个天地,让人舍不得抽离。
杜颉不敢再动,怕吵醒了杜赫,强忍着口渴感,拉上被子,很快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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