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颉的脸冷了下去,碍于别人在场,没有发作。几人回到宿舍后,杜颉拉着杜赫来到阳台上。头上晾着的衣服仍在滴水,对面教学楼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
“你也要去?怎么不跟我说。”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不去,你也别去。”
“不行,我答应他们了。”
“我来跟他们说。”
杜赫忙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平时跟别人去打篮球,我也没拦过你。”
杜颉皱眉道:“打篮球是锻炼,熬夜会伤身,怎么能一样?”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杜赫反驳道。“我知道你打篮球会很开心,只要你觉得开心,就算我不喜欢,也从不多说。你撇下我跟别人去寻开心那么多回,我学你一次又怎么了?”
他们互不相让的对视着,试图让对方屈服。他们自小相互依赖和扶持,关系太过紧密,从没意识到他们的相处方式与众不同。那是一个关于人和人的边界问题。旁人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总有一两分属于自己的私密。可他们没有,完全的向对方打开自己,几乎丧失了彼和此的概念。
这样的关系让人上瘾。
一阵风卷进来,吹得湿衣乱摆,冰凉的水滴如疏雨坠落,其中一滴恰巧掉在杜赫眼角,仿佛他流出的泪珠一般。
杜颉先软下来,替他擦去那一滴水珠,无奈说道:“要是你真不喜欢我打篮球,我可以少打的。”
杜赫摇头道:“我们越长大,会有越多的不同,光是迁就没用的。”
两人都沉默了。杜颉想着这句话,心中莫名悲伤。
“杜赫,走啦,老师不会来了。”有人在宿舍里叫着,语气兴奋而欢快,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好,我就来。”杜赫大声答道。
“我去了。”
“你去吧。”
杜赫和那几个同学一起出了门后,寝室空了一半,愈加冷清。熄灯后,杜颉上床躺下,翻来覆去怎么都找不到入睡的最佳姿势。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初中开始寄宿生涯后,这是杜赫第一次没有睡在他周围。
杜颉回想起刚才那一番对话,心潮起伏,难以平息。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感到有一股力量想要将他和杜赫强行撕开。他为之心慌,又找不到原因。杜赫却一语道破,让他看到了那股神秘的力量真实面目,即成长和时间。
人越成长,想法越多,在时光里,什么都会变,如果他不做点什么,他们将会在余生的时光长河中越离越远。想到这里,杜颉再也躺不住了。他快速穿上衣服出了门。
他决定去找杜赫,陪他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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