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望着乾脸上揶揄的轻笑,自然知晓乾隆正在借由此事调侃她,尽管心中有几分懊恼,但却又不能在此时此地当着秋兰与吴书来的面与乾隆继续争执这件事情。更何况,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解释不清楚的,只会越描越黑,还是到此为止为妙。
于是,萧燕只是嗔怪又不失娇羞的望了乾隆一眼,而后便低下头去抿着嘴唇不再言语。
乾隆见萧燕害羞的低下了头,只当她年纪小脸皮薄,于是也便不再逗弄她,转头见吴书来依然立在墙角,便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到近前回话。
吴书来连忙弯着腰快步走上前来,恭敬的回禀道:“启禀皇上,太医院右院判吴太医奉旨前来为萧常在诊脉,正在储秀宫偏殿外等候皇上传召。”
乾隆瞥了吴书来一眼,点了点头,“既然吴太医已经到了,这便唤他进来为萧常在诊脉吧。”随后又转头对萧燕解释道:“吴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可是最为高明的,放眼太医院的一众太医,论其医术无出其右者。有他为你诊脉调养,朕也可以放心些。”
由于身为医者,萧燕对于中医也很感兴趣,因此,对于这位乾隆年间著名的太医院院判吴谦吴太医也有所了解,对吴谦与刘裕铎共同编纂的医书医宗金鉴还曾经细细研读过。
前几日乾隆命太医院左院判刘裕铎前来为她诊脉的时候,萧燕便有些紧张,好在那时候萧燕有孕的时日尚短,因此刘太医也未曾诊出喜脉。没想到今日乾隆又派来太医院右院判吴谦前来为她诊脉,着实令萧燕头疼不已。
萧燕不由得暗自疑惑,乾隆渣渣如今又不是没有儿子,大阿哥永璜和三阿哥永璋不是活蹦乱跳的嘛。再者,嘉嫔金佳婉华与皇贵妃高芳腹中皆怀有身孕,至少嘉嫔腹中怀着的胎儿必是一个小阿哥无疑。可是,乾隆渣渣为什么近来偏偏抽风似的非要紧盯着她的肚子不放呢?果真是上天故意派来折腾她的冤家!
太医吴谦得了吴书来的传话,连忙恭敬的走进偏殿向乾隆与萧燕行礼请安。吴谦匆匆一瞥之下更是惊讶不已,这储秀宫偏殿里的摆设之中竟有许多珍稀古玩、名家书画,就连许多妃位、嫔位的一宫主位居住的正殿之内也是没有的。由此可见,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皇上对于这位刚刚入宫不久的萧常在果然十分宠爱。
乾隆抬了抬手,示意吴谦上前为萧燕诊脉。秋兰早已经将一块藕荷色的锦帕覆于萧燕莹白如玉的皓婉之上,方才侧身站在萧燕旁边,倒是将侍画的差事抢了一大半,将侍画挤到了一边。
侍画自从上次在糕点里下药失败以后,便被皇后富察凝秀好一顿责骂,又担心事情败露丢了小命儿,因此近些日子便有些心惊胆颤,就连被秋兰逐渐不动声色的抢了她许多近身伺候萧燕的差事,也不敢有半句微词。
吴谦按照宫中请脉的规矩跪在萧燕的身畔,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萧燕面容,伸出右手轻轻搭在萧燕覆盖着锦帕的手腕上,静心凝神为萧燕诊脉。
吴谦诊视之下发现指下的脉搏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虽然还不甚明显,却正是喜脉无疑。吴谦心下一喜,暗忖果然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今日自己有幸为萧常在诊出喜脉,讨了皇上的欢心,对于自己今后的仕途可谓大有裨益。
吴谦露出笑容,向乾隆恭贺道:“奴才恭喜皇上,萧常在这是喜脉,已经有孕一个月有余。”
乾隆一听顿时大喜过望,竟然惊喜的站起身子,拉着萧燕的手,笑眯眯的望着萧燕依然十分平坦的小腹,接连说了几个好字,随即又追问道:“萧常在的身子如何?腹中的胎儿可否一切安好?”
吴谦恭敬的回禀道:“萧常在与腹中龙胎一切安好,只需按时服用安胎药,必定能够顺利产下龙胎。只不过,萧常在年岁尚骨骼尚未长成,若是龙胎养得过大,只怕生产之时会吃不少苦头。因此,奴才建议萧常在在怀孕期间不需吃得太过油腻,进补需适度适宜。”
乾隆听闻吴谦所言,顿时想到了萧燕那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点头道:“文吉吴谦的字所言有理。你的医术,朕自然是信得过的。你去为萧常在开一付安胎药,再拟一个适合萧常在食用的食谱呈上来。从即日起,萧常在与其腹中的胎儿便交由你来照顾。需要什么药材无论有多么名贵珍稀,你都可以直接向朕开口,只要宫中的库房里有,你便可以带着朕的手谕直接取来入药。朕再说一遍,朕不允许萧常在及其腹中的胎儿有半点闪失。”
吴谦连忙恭敬的向乾隆磕了一个头,领命道:“奴才遵旨,必定竭尽所能,保住萧常在与其腹中龙胎平安无恙。”
乾隆吩咐吴谦尽快将安胎药煎好呈给萧燕服用,转头却见萧燕有些呆愣愣的坐在一旁,平日里神采飞扬的凤眸之中显出些许迷惘之色,黛眉微蹙,精致秀美的小脸上竟然隐隐带着几分愁容。
乾隆思及萧燕年纪轻轻便怀有身孕,心中自然难免有些不安与惧怕,心中忽然便很怜惜,安抚的拍了拍萧燕的手背,转头对吴书来吩咐道:“吴书来,即刻传朕旨意,萧常在秀外慧中,妊娠有功,即日起,晋为萧贵人。”
乾隆略微思索片刻,又微笑着对萧燕说道:“朕看储秀宫的正殿已经闲置多时,那里到底比这间西配殿缓福殿要宽敞一些。朕一会儿便命人将储秀宫正殿好好的收拾一番,赐名体和殿,你这便搬过去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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