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夹着一个笔记本,上面一件体恤衫,下面一条快干裤,不急不缓地走在教学二楼里。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门廊里轻轻吹过一阵拂面的微风,给人一种初秋的惬意。恬静而怡然的校园里,所有一切似乎和几天前没什么区别。然而这只是一种假象,没有了上课的铃声,没有了嬉闹的同学,也没有了滔滔不绝讲课的老教授,整个走道安静地让人胡思乱想。
萧晨想到了前几天的抢救和挖掘,一开始沮丧和希望并存,然而沮丧终究慢慢压过了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幸存者的生还希望逐渐降低到零。萧晨的脑海里闪过了各种死难者的惨象,各种伤者的惨叫哀号,还有无数救援者默默垂泪的画面。
萧晨还记得那一袭红裙子,在那天早上他去打印店的路上还见过那个美丽和活力四射的身影,他走在那位不知名的姑娘身后,欣赏着属于夏天的美好。而他再一次看到她,则是在深深的瓦砾堆下,无论是美好的身影还是那一袭红裙子,都已支离破碎。一种强烈的怨气和愤懑深深地冲击着他的心,难以忘记。
他又想起了郭校长找他的一番谈话,当时为了救急的魔法师之说,没想到成个一个作茧自缚的套子。为了学校的安全和威慑当地人的必要,他不得不克服心中的担心和害怕,把这个角色一直扮演下去。
萧晨又想到了那些魔法物品和自己突然出现的异能,那是一种期待、惶恐、担心、兴奋胶着的心情。被科学理念灌输了半辈子的他,对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有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会不会爆炸,却埋在心里。然而他也存着这样的期待,有一天,我会不会变成真的驾驭这种力量,实现每个男孩子心里都有的那个超人梦呢?
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各种画面前赴后继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地宫里的奇怪遭遇,魔法师的神秘笔记,精明的秃顶男人西罗,换回食物时的千钧一发……
萧晨心里越来越乱,步伐也越走越急。
不过随后他又慢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让他心安的身影:罗玲。
萧晨走进这间长廊尽头的教室时,发现门开着,他往里张望了一下,惊讶地发现罗玲已经先到了。她一改之前的稳重的办公系风格,穿着一件紫色印花的吊带裙,外面披了一件真丝开衫,头发则扎了一个松松的马尾,一手托腮,坐在靠窗的第一排座位上,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树梢。
萧晨在门外看她,目光掠过她精致的锁骨和胸前微微露出的沟壑,掠过她的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困倦的眉眼,掠过她乌黑的长发和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发丝,最后停留在那只温润白皙的手和手边红唇上,这才惊觉她是一个这样有女人味的女人。
他轻轻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鼻子,仿佛在批评自己怎么就一直把她看作坚强的战友和可靠的同志了呢?
不过这种气氛和想法只持续了一瞬,当罗玲听到声响回过头,放下手臂,叠在课桌上,很端庄地看着他的时候,一切就变了。她微微地笑着,然而萧晨没感到如沐春风,之前的一点点绮念更是云消雾散,唯一感受到的是一种……压力?
“情况说明会你已经听了,郭校长也找你单独谈了话。我听他说,你还有些不太情愿过来,耍大牌哪?”罗玲微微歪着头,审视中带着点调皮的感觉。
“罗大小姐明鉴,草民我那时候是被逼上梁山的啊。”萧晨装模作样地抱了个拳,顺势一屁股坐在罗玲面前的长桌上,“可真没想天天做这勾当。”
罗玲忍不住笑了,怎么看都觉得他真像极了一只讨钱的猴子。萧晨长叹一声道,“您就别笑话我啦,我们都知道那些个农夫没见识,西罗虽然见过些市面,但是肯定也没和魔法师打过交道。骗骗这些人,我用一只打火机就够了,保准他们把我当高人供起来。可我们终究要走出去的啊,怎么骗过那些真有见识的贵族,或者是真真正正的魔法师呢?”
“要是真来了个魔法师,看我不顺眼,要和我比划比划。”萧晨跳下桌子,用双手划了个大圈,然后往前一推,“就这么砰地扔了个大火球过来,我不就光荣了?”
“你好好地挂个名字,深居简出,怎么就会有人找你麻烦呢?”罗玲笑眯眯地看着他,分析道:“你看,这里这么多都人没见过魔法师,连那个领头的刀疤脸都被那把火剑吓跑了。就知道魔法师在是稀有动物。你的火剑,你的飞天城堡,还有那些步枪,已经给那么多人造成了强大魔法师的印象,再由他们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之后,只会越来越夸张。无论是贵族还是真的魔法师,为什么要和看上去那么强大的你过不去呢?”
“那可不好说,也许就像哪个故事里一样,有一天,你罗大小姐被邪恶魔法师掳了去,正义的萧晨不得不出面救你,那可就露馅了。”
“要是真那样,你会救我吗?”罗玲突然用那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当然会……”萧晨觉得自己是个白痴,自己给自己安了个套。
“我很认真哦!”罗玲凑过来了一点。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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