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顺着武叔眼神方向望去,却是一位少女站在屋外树下,圆圆鹅蛋脸,两眉弯弯,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两颊红晕,长得也是颇为秀丽,望着宁七,眼里尽是羞涩。
宁七一愣,脑子里想法不禁冒出:“武叔不会是说他女儿吧!”
身子顿时一激灵,收起百锻刀,连忙抱拳向武叔说道:“武叔,侄儿家里还有事,今日多有不便,望武叔海涵。”
说完走过院中,向树下少女微微揖礼,就向门外走去。
那少女见宁七要走,急道:“宁七大哥!”
见宁七脚步不停,少女努了努嘴,转向武叔,跺着小脚道:“父亲......”
武叔也不禁右手抚额,满脸苦笑,“我也想收宁七做女婿啊!”
想当年这小子独自进山,数天后带出了一只青麓山独巨狼,不过他身上也伤痕淋漓,右手尽数骨折,左手也折断了三根手指,胸口更是有两个血淋淋的大洞,被人发现时已经昏倒在山脚下。
可那么重的伤势最后竟是让这小子吊过一口气来,武叔走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命硬的人。
要知道青麓山巨狼也需五六个全副武装的练武之人才能制服,更别说巨狼乃群居妖兽了,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活下来的,村里的同龄人跟这小子一比,还在玩泥巴呢,怪不得他女儿看对眼了。
……
从武叔家里走出,天色已暗,点点繁星挂在空中。
这年头,长得好看引人关注就算了,就我这幅模样充其量只能算作普通啊,也没什么特色,怎么也这么麻烦。
响起武叔家的女儿,宁七暗自苦笑不已,这年头,村里上门跟他说媒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缕缕寒风凛冽吹来,宁七紧了紧身上发白的棉质衣裳,向自家院子走去。
推开院门,没有灯光,借着点点星光,整个院子显得沉浊昏暗,只有明灭闪烁的火星飘在空中,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艾草烟味。
“回来了。”
“嗯。”
“怎样?”
“百锻刀已经到手了,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吃力,不过等突破到练筋阶段,应该是适用了。”
火光一闪,渐渐旺盛的火苗照亮了小院,宁七拿着煤油灯走到躺在藤椅上的李老头旁,把煤油放平在石磨上,将背后的百锻刀解下递给李老头。
李老头掂了掂百锻刀,单手一拍藤椅扶手,凌空而起,离地一丈后,化作猛虎下山之势,手中单刀怒劈而下,“呲”的一声,刀未触地,凌厉的劲气已将地面刮出一条深达半寸的裂痕,直至延伸至院墙。
“刀刃锋利,刀背厚实,可撩可扎,可劈可砍,是把好刀。”
双脚落地,李老头把百锻刀扔回给宁七,身子却瞬间佝偻了下去,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宁七见状一惊,连忙走上去扶住李老头,把刀放到一旁,不轻不缓拍打着他的后背。
许久,李老头使劲吐了口唾沫,猛地出了口气,瘫坐在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总算缓了过来。
李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宁七可以停下了,“行了,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把身子骨也活不了几年了。”
宁七沉默。
李老头年轻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尖高手,可惜年少轻狂,急功近利,导致练功出了岔子,坏了根基,落下病根,只能在这个小山村垂垂老矣。
咳嗽了几下,李老头看向宁七,“小子,自从四年多前我捡到你,就知你性子坚韧,肯定适合修习我这门功法。”
顿了顿,缓过一口气来,李老头继续说道;“这门法诀是我老子留给我的,据我老子说这是我老子的老子的老子传下的,传到我这辈才练出点门道,虽说这法诀修肉身而不修内家真气,但也让我跻身顶尖高手层次了,现在你练到了什么层次了。”
宁七暗叹,他前世也是体弱多病,不过而立之年就撒手人寰了,转世为人后降生在距青山城西侧七百余里的宁家村。
但四年前的夏秋之际,硕大的雹子从天而降,将周围几个村子的区域都囊括了进去,而到了晚上忽降大雪,草木成霜,凝河成冰,方圆百里几乎成为了一片死地。
大难不死的宁七从成为废墟的村庄爬出,吊着一口气,艰难爬出十多里后,也最终昏死了过去,要不是碰上李老头,他早已成为了亡魂,但那之后,宁七也足足躺了一月之久才恢复过来。
几年过去了,连李老头也不时感慨当年的天灾是他生平仅见,而宁七一个孩童竟能从那硬生生撑过来,更是不易!
“已经练到了淬皮大成,再过个把月应能突破到练筋阶段了。”宁七如实答道,不似前世孱弱多病,已经让他很是满意如今的状态。
李老头似乎很满意宁七的修炼速度,捋顺气息后,故意绷着脸道:
“我这门功法,分为四个阶段,淬皮、练筋、熬骨、易血。其中淬皮最长,练筋最难、熬骨最险、易血最玄,非有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成功,你莫学我老头子,当年我为了突破熬骨阶段中的练髓层次,急功近利,出了岔子,最后反而落成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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