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红坐在地面的一块大石头,紧锁眉头,两只手肘撑在大腿之上,手心托着下颌,脑中默默的思索着脱身之法。这大青蛇把她扔进的是一处地底洞穴,很是阴暗潮湿,只在白天的时候会有些许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洞中勉强能够视物。但这洞穴深达数百尺,周围的石壁更是坚硬不平,且因为洞穴潮湿,上面长满了一层浅浅的绿褐色青苔,看这样子就知道很是滑溜。
望着高高的洞口,朝雨红暗想,那大蛇应该是到快到地面才把她扔下来的,否则这么高,她肯定早被摔死了。朝雨红站起来,摸了摸光滑的石壁,遂放弃了爬上去的想法。这个洞穴大致呈一个椭圆,洞壁陡峭嶙峋,时有水滴顺着石壁落下,在洞中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在这偌大的洞穴中,愈发显得森然安静。
她在这洞中呆了一夜,早已饥肠辘辘,趁着白日的微光,仔细的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以吃的东西。朝雨红叹了一口气,盯着那些青苔,心想莫不是以后只能吃这东西?她转眼间,又望见了还在昏睡中的小白狗,要是最后实在饿的不行就把这小东西给吃了,看起来模样小小的没想到牙口还挺锋利。朝雨红左手被它咬出了一圈细细密密且有些深的红色小洞,饶是一夜过去了,还是偶有鲜血流出。
朝雨红想起那小东西似是充满了灵性,且可能还是临死之前,这洞中唯一的伴儿了,心中终究还是不忍伤害它,只是不知道那大蛇何时才会吃了她们。朝雨红有些难过,有些畏惧,但更多的还是愤怒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助。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成为修行者,她还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没有完成,还没有那些人付出代价,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
生存还是死亡,是个千古以来就一直被探讨的深沉话题,可在这时的朝雨红想来确是一群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干,就知道瞎想的白痴。若易地而处,看他们还会不会忧郁万分,愁思深结的苦苦纠缠于到底是选择生存还是死亡。一个人只有在生活平顺,至少衣食无忧,遇到些挫折想逃避的时候或偶然被某事触动,才会勾起这种略带悲观的思考。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心无畏惧的坦然赴死?怕是把那些大哲人扔进蛇窝,一个个的都会尖叫着拼命往外逃,哪里还能再故作忧郁而深沉的思考?
生存还是死亡,如果可以选择,朝雨红一定坚定不移的选择前者。不管这个世界如何,生命终是值得每个人尊重和爱惜的。只是似乎从十四岁以来,她就丧失这个人人本就与生俱来的权利,她的命以前被捏在秦依依手中,现在更是沦落到一条怪蛇手里。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只因为自己是个弱者,所以即便再谨小慎微,毕恭毕敬,低声下气,还是被人欺辱践踏!
她很愤怒,似是压抑已久的怒火都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出来,朝雨红朝着洞口大吼:“凭什么,凭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都要我死?我偏不!我偏不!我一定会活下去,我会活下去的!”盛怒之下,她发疯一般朝洞口使劲扔了一块石头,虽未被扔出去,但还是在石壁上撞击出一声巨响,声音在洞中回荡,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小白狗。
只见它仿若受了什么惊吓,一下子就直直的跳了起来,眼睛懵懵的看着浑身因发怒而颤抖,目光凶狠的少女。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它迈着小短腿默默的往后面退了退,准备钻到那推石头中躲一阵子,这女人有暴力倾向,昨天莫名其妙的就被她打了个半死,心中恨恨的想,等找到机会一定要报仇!
过了半晌,洞中重新又变得安静,朝雨红愤怒的心情也慢慢开始平复,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过来!”朝雨红冷冷的说道,“要我来请你吗?”躲在石堆里的小白狗听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慢吞吞的爬了出来。
朝雨红看着龟速移动的小东西,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阿丑这个名字?”
小白狗听了,快速的跃到了朝雨红腿上,用一双褐色的圆眼睛望着她,不住的点头。
朝雨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臭美的狗。她昨天想了许久,究竟是什么让它突然窜起来咬人,琢磨来琢磨去好像那几句话也没什么毛病,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说了它一句丑狗。朝雨红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条白色小狗,是真的丑啊!
朝雨红盯着它的眼睛,颇有些勉强的说道:“以后就叫你小白吧,可不可以?”
小白昂起小脑袋,眨了眨眼睛:“唧唧”。
朝雨红知道它这是同意了,问道:“你有办法出去吗?”
小白又发出“唧唧”的声音,听声音似是有些得意。它跳下朝雨红的腿,往石堆那边跑去,速度轻快。它回过头看了看朝雨红,用爪子指了指。
朝雨红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让我把这堆石头搬开?”
小白点了点头。
朝雨红很快就挪开了所有的石头,这时她才发现,原来石堆下面靠着石壁的位置被打出了一个小洞。朝雨红看了看小白,心下奇怪,难道它不是狗?而是只小白鼠!毕竟老鼠要比狗会打洞嘛。看它小小的模样,约莫只有半尺来长,说不定还真是只变异的小白鼠!
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是白鼠?”
小白抬起右边的爪子拍了拍头,似是在回忆什么,随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狗?”
小白接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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