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再大,也是我的孩子,当然可以跟妈妈撒娇啊,像你小时候那样。那时候你才丁点大,老喜欢扑进我怀里,粘着我。”
袁清芳摸摸儿子的头发,耳朵,面颊,很多时候她都不敢相信,曾经抱在怀里的小奶娃,长成了高大英俊的少年郎,圆圆软软的小脸如今已棱角分明了。
“妈妈,您跟爸爸这十几年,该是九死一生吧?”父母从来没有,大概也没来得及跟他讲述他们这些年的经历,父母干的事业有多么危险是可想而知的。
“今天早上到处都在放义勇进行曲,你听到了吗?”袁清芳拍拍谢灏的脸。
“嗯,听到了。”他点点头。
“为了它能响彻中华大地,九死一生也是值得的,何况再九死,再凶险,最后也一生了。我们母子还能团聚。
虽然有些生疏了,可总算你回到我身边了。”袁清芳说到这些,是极其痛的。
十几年前分别时的“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如今已变成了“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百转千回的哀伤。
“我们全家19年来,是不是都没在一起过过春节啊?”谢灏问,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年春节一定要好好陪陪父母。
“我印象中,除了你出生后那一年,其他18个春节就没在一起过了。”
袁清芳努力回忆着,结果发现真的只跟儿子在一起过了一个春节,可那时候他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什么都不记得。
“那么,今年我们好好过一次吧。”谢灏抱紧了妈妈。
“好啊,儿子。”袁清芳将所有积压已久的情绪化作了落在儿子额头上轻轻的一个吻。
莫琰处理完回来的时候,母子俩还在商量过年的事情,他没进去打扰。只是把脖子上那条傅歆织的围巾揉了又揉,
他在想:人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还能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重逢,还能跟值得珍惜的人相守,还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袁清芳走的时候特意让莫琰送一下。谢灏没有阻拦,他根本无所谓。因为无论妈妈跟莫琰说什么,他都可以完全不听。
莫琰也察觉到她应该是有话要叮嘱的,只是走出一段路都不好问。“莫琰”袁清芳率先开口。
“阿姨,您还是别叫我莫琰了,听起来”莫琰对袁清芳的第一印象特别好。大概因为从小没妈,妈妈的样子也记不住了,
他就在心里自己勾勒出一个理想化的妈妈形象,所有符合这个标准的别人的妈妈他都倍感亲切。袁清芳温婉大方,非常符合他心中理想化标准,因此有亲切感。
“是觉得别扭吗?”袁清芳疑惑中。
“不是,不是,不是,是觉得太生分了。”莫琰连连摆手否认。
“那,你想阿姨怎么叫你啊?”袁清芳问。
“叫我莫琰,或者阿琰,长辈们都这么叫。”莫琰也不知道袁清芳具体在哪个单位做什么。
他认为人人平等,他觉得好的人,不需要忌惮他们具体身份,他喜欢熟识的人叫自己“阿琰”。
“那好,就叫你阿琰吧?”袁清芳顿了顿,又接着说:“谢灏,他还很稚嫩,虽然他老学大人讲话,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他管你叫哥,应该是能听你话的。”
“阿姨,有事您尽管说。”莫琰明白,袁清芳是在将谢灏托付给他。
“阿琰,你是怎么看谢灏这孩子的啊?”
“他呀?跟你想的一样,还是个小孩,爱说大人话,总觉着自己是个大人了。可糟心事儿他又遇到过几回呢?倒是个好孩子。
另外,无论他回家对你们的态度怎样,但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们。”莫琰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很是佩服自己:我是把谢灏那小子给吃透了。
“我们母子也就到了今天才亲近些。”袁清芳口吻里满是无奈和遗憾。
“阿姨,这事儿得慢慢来,毕竟你们一家人分开太久。谢灏,他从小没有爸妈在身边,性子奇怪了些。
要么很爱说话,说个不停,要么就是闷葫芦一言不发。我平时呢,会好好开导他的。”莫琰露出笑容,看似成熟稳妥的话,表情却有几分天真烂漫。
“这我倒是不担心,实在修补不了也是我们一家人的命。阿琰其实,你很多事我都知道。很抱歉,为了谢灏,我们必须多了解你一些。”
袁清芳了解莫琰以后,除了放心把儿子安置在大兴,还更心疼莫琰。
特别是今日一见,在她看来,他是英姿勃发,青春洋溢,优秀懂事的好青年,再对比他经历的事情,不免对前期调查的不信任心生愧疚起来。
“明白,没事儿,您让谢灏过来,证明我是过关的吧?”莫琰调皮地笑着。
“当然啊,把谢灏交给你,我跟他爸爸很放心。”袁清芳见莫琰没往心里去,有点欣慰。
“可是”莫琰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这孩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让袁清芳犯糊涂。
“他不该一直在大兴这个鸟不小地方。老话讲,他不是池中之物啊,早晚得飞上天去。”
莫琰的眼神格外真诚,他是真心不希望谢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浪费青春。
特别是今天见了袁清芳,看出他们一家都不是等闲之辈,他就笃定谢灏是要走出去的。
“他的个人前途要看自己的选择了。对于我来说,破镜能重圆,已经很够了。”
袁清芳看到莫琰真诚的样子,不禁轻轻拍了莫琰的脸。
“也对也对!”莫琰被拍了脸,那是父母拍孩子的角度和频率,甚至轻重都跟他爸莫弘拍他时一样。那一瞬间,他差点在袁清芳面前没崩住,又硬生生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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