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莫琰聊了三个多小时,高兴地都忘记了做饭,傅歆回来的时候,天色就阴沉起来,不一会就起风了。
傅歆穿着高跟鞋,三步并做两步,还是在雨下来之前,回了胡同,刚到家门口,就下起雨来了。
奶奶听到雨声,“腾!”的一下坐起来,“坏了!”莫琰跟着奶奶跑到门口:“奶奶,慢点!”
倾盆大雨中,傅歆忙着把院子里的花搬到门厅和廊下。被浇地像落汤鸡一样,却还是踩着高跟鞋搬花,莫琰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奶奶:“歆歆,快别搬了!”傅歆冲到屋里拿了两把伞,将其中一把递给莫琰。
忙活了快十分钟,终于将花搬完了,倾盆大雨变成了撒冰雹,噼噼啪啪好多冰雹罗到院子里的水泥砖上。
傅歆光着脚站在廊下的台阶上,伸长手,偶尔有几颗冰雹落到她的手心里,随即就化了。
雨水和冰雹击打着的纤细的手臂显得份外白皙。奶奶看着傅歆灿烂地笑着,于是莫琰也看着傅歆,心里却笑她,城里人连冰雹都稀罕。
奶奶在厨房做饭,傅歆洗了澡,坐在客厅吹头发,莫琰若无其事地看电视。
傅歆问:“户口还是家产?你为了哪个进这个家?”莫琰装作理直气壮:“被丢在外面二十多年,难道我就不能认祖归宗了吗?”
傅歆一脸的不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不能伤姥姥的心,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傅歆,”莫琰忽然起了个坏主意,“是谁这么有才给你起了这么有趣的名字,负心,傅歆!”
“你个无赖!”傅歆有点生气了,可是又忽然平静下来,“美玉君,你说,给你起名字的人会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变成一块黑红黑红的臭石头?”
一个多小时的雨水并没有洗刷掉初夏的热气腾腾,电风扇嗡嗡的声音让心烦意乱的莫琰难以入睡。
莫琰有点后悔自己今天冒失的行为,傅歆跟姥姥生活,跟姥姥姓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第一天来就树敌,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莫琰明白自己最大的对手,不是傅歆,而是金睿,在深深的懊悔中,莫琰入睡了。
从这一天起,北京不再是电影里演的,文章里写的,歌里唱的,而是他脚下实实在在的土地。
而且,从明天起,他在北京就拥有了一份不会被随随便便辞退的工作了,因为老板是牵挂着他的奶奶。
第二天一大早,傅歆晨跑回来正好碰到刚起床的莫琰,她也有点后悔。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
莫琰指着院子中间的八角莲池问:“这是什么生活挖的?”傅歆说:“谁知道呢,也许五六十年了,也许上百年了。”
莫琰问:“这么废弃多可惜啊!养几条鱼也好啊!”这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道歉,傅歆说:“我小的时候,这里面养莲花,有一次我贪玩,不小心掉下去了,姥姥就把池子里的莲花挖掉了。”
莫琰:“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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