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婉颔首,但还是站住了道:“娘娘圣人都未进来,总觉得坐了不好。”
伺候匀婉的婢女拂玉道:“我们娘子向来如此,总是怕怠慢了太后娘娘。”
祖筠笑道:“娘子真是有心,只是现在天开始冷了,娘子不坐下,娘娘也心疼。再者,宫里奴婢替娘子点的茶该凉了,娘子就当体恤下他们。”
匀婉瞅了眼正在点茶的内侍,细声道:“也是,那就先坐了。”
“你快坐下吧,不用说那么多。”杨太后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响起,匀婉拂玉忙请了万福,太后走出来,见匀婉还做着万福的姿势,笑道,“你这人极好,就是太规矩了些。听老身的,以后你先来了,就径直坐下,老身这里没那么多事情。”匀婉这才答应,拂玉站到了匀婉一旁。
杨太后与匀婉聊起来,不一会儿内侍又来通报,说颢蓁带着后宫一众来请安了。杨太后令她们进来,只见圣人郭颢蓁在前,后面婕妤连溪芠,美人杨婠,延安郡君俞馨跟着。待颢蓁站好,其余三人均立在颢蓁身后。
匀婉早又起身迎着,走到杨婠左边,右边是俞馨。拂玉亦站到更后面贴身婢女的位置,十人一同向太后请了万福。
太后命众人坐下,众人各自归位,内侍都上来点茶。
颢蓁率先道:“今儿太后娘娘出来的早,竟比我们都先坐下了,让娘娘等着,儿臣实在心里有愧。”
杨太后听着,面上依旧带笑,叹道:“年纪大了,便不贪睡,起来的已比你们这些后生都早。正巧苗才人来得也先你们一步,老身就出来瞧瞧她。”
颢蓁瞧向匀婉道:“一进来便瞅见妹妹了,每次慈寿宫外不见妹妹的人,儿臣便猜到妹妹已经坐在里面候着。这般懂事,全然不似有些人无病无灾却借口不来,不成体统。”
匀婉忙道:“臣妾只怕怠慢了娘娘,所以都特意早起。”
杨太后摆手道:“早上穆清阁里派人来说了,尚美人身上是痼疾,并非有意不来请安。老身亦觉得身体为重,别的都不碍事。”
连溪芠斜眼瞥着杨婠道:“妹妹平日与尚美人交好,可知尚美人身上有何痼疾,怎地之前未曾听过?尚美人可不能仰仗官家的宠爱,便由着性子胡说。”
杨婠听了,记起昨日去瞧尚美人,并未觉她身上有病痛,实不知如何回答。可见颢蓁在此处等着听她的说法,那个连溪芠又常和颢蓁走在一起,便不想输她口舌:“昨日妹妹去穆清阁瞧尚美人的时候,见她捂着胸口不大舒坦。想是不知何人总触怒官家,尚美人却次次被无端牵扯,便意有所悸,无端心感痛裂吧。”
这话自是冲着颢蓁来的,她方想发作,却瞧连溪芠冲她使眼色。她心思一转,便明白溪芠的意思,于是问太后身边的祖筠道:“今儿个尚美人阁里来报的痼疾可是心悸?”
祖筠低头回道:“回圣人,穆清阁里的采薰来报的是尚美人体畏风寒,脚下虚浮无力,下床都不方便。”
溪芠哼笑一声,头转向杨婠,娇声道:“这症状听来怎么竟不似妹妹说的心悸…原来尚美人身上有这多病症?不如命太常寺的去快快瞧瞧,好好治治。否则,便不知是妹妹欺瞒,抑或尚美人欺瞒娘娘了。”
众人听了,眼光也都瞧向杨婠。不知她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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