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会儿之后,满身血迹的失捏干才进来抚胸行礼,回禀道:“启禀父汗!这些妖言惑众之人都已经伏法!”
“谁再敢在军中妖言惑众,便是如此下场!”阿鲁台板着脸环顾大堂一圈后,对众人大声说道:
“朱久炎就在南边!他距此不过百里之遥,本汗调派举国之力转战数千里所为何来!?明日卯时,本汗将亲率大军,与瓦剌三部于在城外对着长生天会盟,共击明狗!破其军队,擒此小儿,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阿鲁台说完这话,怒瞪的双眼扫视着大堂之上的一众部落首领们。
这时,失捏干、阿尔思等出身阿速特部的近臣,立即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谨遵大汗旨意!”
紧接着那些阿鲁台的诸部首领们,也一个个学着失捏干等人的模样,跪了下了,说道:
“谨遵大汗旨意!”
“谨遵大汗旨意!”
脱火赤扫了周围一眼,见所有首领都领着一众部下跪下了,于是他也跟着跪在地上,只是他却没有说遵旨的话,而是说道:“大汗!以南人的情报能力,朱久炎真的不知瓦剌大军已然东进吗?他既然还敢如此激怒大汗,这太不合常理了,其中必然有诈!不可不防啊!”
马儿哈咱与脱火赤本就是阿鲁台防备的人物,如今马儿哈咱不仅没有完成任务,更是带着鬼力赤投降了明朝,阿鲁台心中的杀心都快按耐不住了,脱火赤还敢当众跟他唱反调,阿鲁台哪里还忍得住!?而且此刻的他早已没了退路。
阿鲁台脸色不善地看着脱火赤说道:“汉人有句话,本汗觉得很有道理,那句话叫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说完了这话,阿鲁台拔出腰间弯刀冲着脱火赤走了过去。
脱火赤脸上也是勃然变色,然后一脸惶恐地磕头说道:“臣知罪!谨遵大汗旨意!”
阿鲁台眼角瞟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的脱火赤冷冷说道:“晚了!”
只见刀光一闪,一截锋利的刀尖已经从脱火赤的胸前骤然攒露出来,脱火赤的眸子猛地变得呆滞,堪堪抬起头来,只见一旁的失捏干正狞笑着一刀向他的颈项斩落下来闷哼一声,脱火赤感到自己飞了起来,整个世界都开始翻转,然后很快,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将他彻底吞噬。
阿鲁台将染血的弯刀一挥,指着脱火赤的尸体厉声道,“把脱火赤与马儿哈咱的亲信都宰了,他们的部众统统抓起来,再把金钱、马匹给老子看好了!等我们得胜回到草原之日,你们都可以去剿灭他们的部族,可以去抢他们的女人,谁先抢到的就归谁!”
“谢大汗!”
阿鲁台身后的失捏干早已率领亲兵如虎狼般冲了出去,他们以主力骑兵奇袭脱火赤的营地得手,脱火赤的子嗣都死于乱刀之下,脱火赤与马尔哈咱的亲信也都被当场杀死,二人的部众更是被缴了兵器严格看管起来。
“什么?!瓦剌突然袭击我们,六号卫城已经在两日之前失守!?”
阿鲁台腾身而起,惊愕地望着从西边跑回来的斥候,他已经彻底的失态了。
站在一旁的失捏干同样感到惊愕,他甚至还从心底浮现出一丝恐慌,但是他仍然没有忘记眼前的处境,连忙将详细过程询问了一番。
“是的,瓦剌人在两日前的早上突然开始点其了信号烟,我们的人都是过去接待他们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哪里还能抵挡得住?等到再探得消息的时候,六号卫城已经陷落了!”
这个斥候或许是早就经历过了惊慌失措的过程,这时候回答起来倒是有条有理的,丝毫不见慌乱。
“这么说,我们的后路被断了!?”
“大汗,朱久炎在南瓦剌在西鬼力赤在北,东边又是朱权的大宁,我们已陷四面夹击之中!”
初闻噩耗的冲击稍稍过去,阿鲁台听着失捏干与阿尔思对话,已经从震惊当中平缓了下来,他慢慢地坐回到案几前,一边皱眉看着地图,一边凝神思索着对策。
过了半晌,阿鲁台才再次出声问道:“我军的粮草还能供应多久?。”
“大汗,咱们草原人行军本就没有积储粮草的习惯,即便这一号卫城中的仓储有些存粮,恐怕坚持不了半个月,咱们的人马实在太多了。”
“算上马奶的产出呢?”
“顶多二十天。”阿尔思只是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更要命的就是,之前因为不曾防着瓦剌人偷袭,在瓦剌人的粮草供应都是我们在出如今五座卫城一失,怕是连二十天都坚持不了。”
“粮草连二十天都坚持不了!”从阿尔思传来的话语让阿鲁台非常震惊。
“勾结瓦剌,策反鬼力赤,断我后路,朱久炎当真是异常歹毒”
大宁一线的明军出乎意料的强悍,大军已经在此被耽搁了半个多月,阿鲁台本来并不急躁,因为他自觉耗得起不管是人员的折损还是后方的供应,又或者是后手的准备方面。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随着鬼力赤的背刺、瓦剌的突袭,他面临的局势陡然变得凶险异常。
前进无路,大宁堵路,而朱久炎的大军则死死地拦在南边,以这些日子的攻击作战来看,阿鲁台当真不敢赌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攻破大宁城。后路被断,以他现今的力量攻破后方的鬼力赤问题不大,可西边的瓦剌大军却不是易与之辈,他若攻打鬼力赤,瓦剌绝不会坐视不理可留在原地肯定是不行的,不到粮草只能坚持二十天左右,以大宁这一带的地形地貌来看,抢都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抢的!一旦吃光了军中的存粮,那当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