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一个身着良医副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给一个宦官搭脉看病。
中年男子年纪约四旬,身材稍稍发福,眉毛粗而长,一张圆脸下方长着福态的双下巴,但下巴上的山羊胡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威严,使那中年人身材并不显那么臃肿。
他三根手指搭上宦官的腕脉,口中就开始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地道:“脉相迟滞,弦数溜滑,内侍您这病情乃癣疾,再往后癣疾会逐渐蔓延扩大,异常紧急呀,继续拖延下去的话,恐怕连您的脸上都会布满恶疮。”
这一番话吓得那宦官脸色苍白,转而他却又脸带期许,恳求中年人道:“正如沈大人所言!这癣越长越多,要是长到脸上,奴婢可怎么当差啊!沈大人你神医之名传遍湖广,还请施展妙手救救奴婢!”
沈大人沉默约一盏茶的功夫后,才慢条斯理地捏着胡须说:“内侍,不是沈某夸口,这普天之下,除了沈某之外,绝无第二人有办法治好您的顽疾。”
宦官頗会察言观色,这时闻弦而知雅意,马上给沈大人递上了二两银子,带着笑脸道:“沈大人这是奴婢全部身家了,求大人施妙手。”
沈大人银子到手,脸色一正,毫不拖泥带水,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了一个方子:银花半钱,连翘一钱,苍术半钱,黄柏一钱,归尾小半钱,赤芍半钱,猪苓两钱,茵陈四钱,车前子半钱。
写完了拿起方子来吹了吹墨迹,把药方递给宦官,仔细叮嘱道:“内侍,去抓药吧。此方既可内服,也可外敷,沈某保管你药到病除。但要记住,半个月之内不可以沐浴,小心癣疾蔓延到脸上,切记,切记。”
那内侍听说这方子能药到病除,高兴不已,致谢后,抓起药方小心地揣进怀中,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地走了。
望着那内侍欢喜着道谢离去,沈大人脸带笑容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仔细抚摸着里面的十多两银子念道:“就凭沈某人这手堪比华佗的医术,还能被你这母老虎管束住?哎呀,这次藏哪呢?傻呀!还藏干嘛,等会下了值去倚香楼喝个小酒,再赢点钱,这日子美呀。”
朱久炎站在二楼栏杆处,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两人的诊治过程,他觉得非常有意思。
原来王府良医所也不是全免费的给宫人们瞧病,那品级比较低的宫人,身体得病痛之后,恐怕需要自行出诊费,难怪太监宫女们大部分都喜好钱财,实在是他们,虽然生活在王府之内,基本吃穿用度不愁,但那需要用到钱财地方也还是很多的。
朱久炎正想仔细找随从问问,这个很会捞外快的沈大人的医术是否真如他所言医术堪比华佗。
却见怜星领着防止她自尽的两侍卫,不知何时挡在了那沈大人的面前。
沈大人忽然看见怜星带人出来挡其道路,顿时吃了一惊,他忙不迭地左顾右盼起来,同时举袖掩面,做咳嗽状,希望能避过怜星的视线,身体还同时往旁边闪躲,企图找路逃跑,可因为他身体太胖怎么都闪躲不及。
怜星只要微微上前一步,马上吓得他连连后退,加上天气炎热,只一会的功夫,他就出了一身的汗水浸透了衣裳,水渍慢慢的从衣服上冒了出来,让他的官服变成了个地图一样,显得滑稽无比。
怜星驻足站定浅浅笑道:“沈亦大人,这回又要麻烦你了。我侍女昨天病了,寒热如期而发,余时脉静身凉,嘴唇发紫,这病来势猛恶,请问沈大人这是什么病症?最好还是劳驾您亲自开个方。”
沈亦不自然地笑笑,擦着汗水打着哈哈道:“又是姑娘呀,这么巧,呵呵呵,可真是有些日子没见啦,姑娘这是往哪儿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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