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粤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羊城沙坪街道辖区里规模最大的医院,尽管现在时候尚早,但它也早早地开始了一天的繁忙。医院里人头攒动,声音嘈杂,总让人禁不住产生一些焦虑的情绪。
走廊上,医生、护士行色匆匆的白衣身影,更是加剧了杨言内心的担忧。
杨言凝重地将视线从过道远处收回,转而看向了身后的儿科诊室——他和女警察送过来的婴儿,正在里面接受着医生的检查。
出于卫生方面的考虑,脏兮兮、臭烘烘的杨言是不能进去诊室的,当然,他也是糊里糊涂的,医生问他什么也不知道,进去估计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他只能坐在外面,心情沉重地等待着。
刚才儿科医师如临大敌一般的神色,还有那一句“别的不怕,就怕是脑膜炎引起的发烧”的话,让杨言悬着的心根本放不下来!
杨言不懂医学,也不知道什么是脑膜炎,可是,但凡跟脑袋相关的病,还能是小病小痛吗?
想到那婴儿可怜的、皱巴巴的小脸蛋,想到那苍白、薄弱的小嘴巴,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无助和渴望……杨言虽然知道自己跟这个婴儿没有什么瓜葛,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起来。
“应该不会有事的……”杨言暗暗祈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诊室的门被打开了,杨言转过身去,看到了从门口走出来的女警察。
“警察同志,孩子怎么样了?”杨言连忙起身,两只手无处安放,在身上揩了揩,略有些尴尬地问道。
女警察的眼睛虽然很好看,但眼神却很锐利,仿佛是一把手术刀,都够剖析出杨言内心的秘密,她盯着杨言看了看,才缓缓地说道:“医生经过初诊,说这不是脑膜炎引起的发烧……”
“那就好!”杨言松了一大口气,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女警察却没有笑,她打断了杨言的话,淡淡地说道,“医生说她是小儿胃肠炎引起的发烧,而且孩子身体状况很不好,营养不良……”
女警察复述了一番医生的诊断结果和处理情况,听得杨言这个医学小白如堕五里雾里。
不过,杨言听到后面,他忍不住惊讶地向女警察问起来:“什么?你说打吊针?这么小的孩子,都……都还没有小猫咪大,怎么你们就给她打针?而且还是吊针?”
杨言都不敢想象那么大的针扎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的场景!
“不是我们,是医生!”女警察秀目一瞪,有点不快地反驳道,“我也问了为什么,也问了医生为什么不给孩子吃药,但现在的情况是,她急需退烧和营养,所以……不管我们怎么想,我们都得听医生的安排!好吗?她们才是专业的!她们知道怎么让孩子好起来!”
女警察说得很对,一针见血,杨言也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于是,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
这给了女警察再次审视杨言的机会,她微微蹙眉,仔细打量了一番杨言,看得杨言都有点不自在了。
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直到女警察再次和杨言的视线相对,她两只胳膊在胸前交叉,然后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摸着下巴,如同柯南在思考一般,但她是看着杨言,严肃地问道:“你真的不是这个女孩的父亲?”
她紧紧地盯着杨言的眼睛,试图要在杨言的双眼中找到一丝破绽。
“女婴?”杨言惊讶了一下,之前他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也是,不知道出生才多少天的婴儿,光看脸,哪里看得出性别?
“但我真的不是她的父亲啊!”杨言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他的眼神很坦荡,只是有点无奈,“警察同志,我在车上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昨晚跟几个同学一起去网吧打比赛,然后回来庆功吃夜宵的时候,我喝多了,半路不知道怎么就睡在了……睡在了垃圾堆里。”
说到这的时候,杨言窘迫得都不敢和女警察对视,他顿了顿,才苦笑着说道:“接下来您也知道了,我被您叫醒,才发现莫名其妙一个孩子在我怀里。在车上,您也看了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啊!”
“但你很关心这个孩子……”女警察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杨言的身份证和学生证,看着杨言再次比对了一下,她其实已经相信了杨言的话,因为杨言的神态、眼神都没有作假,她只是觉得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了,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因为她是一个孩子啊,又那么小!是个人都会牵挂她的安危。”杨言坦诚地说道。
杨言忽然灵光一闪,提议道:“对了,警察同志,你要不查一下那个条街的监控录像,应该能看到我和我同学路过时候的影像,我那时候走路都快走不动了,更不可能带着孩子。”
顺着这个灵感去思考,杨言接着兴奋地说道:“而且,警察同志,你也从录像里找到这个孩子的父母,应该是他们把孩子放在垃圾堆这边!而且应该不会是人贩子,因为……”
杨言忽然沉默了下来,脸上那片觉得自己可以“沉冤得雪”的兴奋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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