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宝,我的好菱宝,别生气了嘛,我下次不开你玩笑了。”卿大男同学转头轻吻女朋友的额头。
那位男同学的侧脸让宋梓想起了林景源。同样硬朗的侧脸,他也是这样的温柔。只是,那时的宋梓只能如现在一样,远远地看着林景源和他的初恋你侬我侬。多少年过去了,还在想林景源,怪不得那个心理医生说她心里埋的秘密太多,不配合治疗。
一时挤进来的回忆太多,当两位年轻人消失在视线中,宋梓才看到绿灯,却只剩下3秒。宋梓无奈地收回迈出去的小腿,只能等下一趟,没曾想偶遇袁朗。
“嗨,宋博,回家吗?”
“嗯。”
收到意料之中的反应后,袁朗又观察起她来。厚重的刘海下,一副黑框眼镜几乎遮住宋梓的脸,这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街上车流过多,噪音大,他靠近宋梓,善意地问,“你一个人回家吗?”
“对。”
“安全吗,需要我送送你吗?”
“谢谢,”袁朗靠得太近,宋梓已经开始手心冒汗,“我家很近,我自己可以。”
“没关系,我陪你走一段吧。”
宋梓不知如何拒绝,一通电话让她如临大赦,拯救了患有异性社交恐惧症的她。恰好绿灯,她接了电话,示意袁朗不必等她。
袁朗点点头,对宋梓低声说了句,“注意安全,再见。”
宋梓会意,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生歉意。但电话那头十分强势,她没来得及多想。
“宋梓,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相亲对象你加人家微信了吗?”
“妈,我最近有点忙,忘了,我等会就看看。”
“你又在忙什么,都27岁的老姑娘了,还不着急一样……”
宋梓厌烦那些陈词滥调,把手机撤离耳朵片刻,又接着听。
“你不要以为你是高校老师,是女博士就了不起了,你都快没人要了……”
还没完,宋梓叹了口气,每天都能接到这样的电话。从前她还会跟母亲连梅女士抗争一下,后来发现与母亲置气也着实幼稚,便从了连女士的要求。好在连女士在蓉市,不在江城,这也给宋梓喘口气的机会。
“妈,妈,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等会儿就加,这周就把人家约出来,好嘛?”
“嗯,这就对了,你现在在干吗呢?还没回家?”
“对,还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就不要打电话了,认真看路,要注意安全,你一个人晚上走回去多危险……”
宋梓深呼吸,压住心中的烦躁,“知道了,那我挂了。”
十年前,连梅女士与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时刻盯紧宋梓,事事亲力亲为,上学放学亲自接送。那时宋梓觉得母爱深似海,于是把全部感恩之情注入到做题的兴奋中,想考取好功名以此报答连女士多年辛劳。
每晚走在回家路上,路边小树林总有一两对抑制不住荷尔蒙的少男少女,有一次连女士忍无可忍,对着17岁的宋梓说,“这些孩子真的完了,真是不知道父母怎么教的,你可千万别学他们,不能早恋,知道吗?”
“知道了。”宋梓转头看了一眼小树林透出的阴影,心里毫无波澜。爱情是奢侈品,是上大学之后才能考虑的事情,宋梓铭记在心,当时的她心中只有高考。
回家之后,宋梓加了连梅推过来的微信名片,与对方约好了周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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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循着日历而来,实验室的男孩子们在去大学路撸串和去酒吧蹦迪中做着选择题。凭宋梓那款老年保温杯,便知她不是同类中人,大家也不约她。
宋梓知道他们在等她离开,非常通情达理的提早回家。
新房客叫赵晴菱,之前通过电话,说是周六就搬过来。她得在今晚把另外一间卧室收拾掇拾掇,以示对高房租的尊重。对于新租客,宋梓抱有很大的期待,希望能给这间房子注入些阔别已久的味道。
周六的清晨,宋梓被强大的生物钟唤醒。她无奈地坐起来,看了看手表,时间尚早,于是换上运动衣到附近的公园晨炼。
当生活有序到让人忘记时间界线,人就像陷入一个难以逃离的漩涡。人们需要一个外生冲击,像是给生活一个重置键,带自己逃离原有的秩序现状。赵晴菱是宋梓当下的重置键。
洗了个澡,宋梓收拾好自己,期待着新室友的到来。
这时门铃响了。
她走到玄关,准备开门前,对着镜子捋了捋刘海,拼命挤出一个微笑,开门。
一个穿卿大棒球服的男生,将鸭舌帽反戴,站在阳光正对的门口,他皮肤上的绒毛泛着光。
宋梓立马收住嘴角,皱着眉,把头歪得重重的,似乎在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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