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人家,不但听懂了,居然还用断断续续的汉语说道:“死者为大,不要动他们的随身物品,让他们随这艘船沉入海底吧。”
这时郑庆才注意到,原来正有几名明军开始在佛郎机人身体上翻找物品。
其实这无可厚非,成王败寇,输掉的人连同自己的性名都会输掉,更别说这些身外之物。
不过郑庆是军人,他很明白大胡子的心情。
“你们几个干嘛呢?在海上漂了几年的人,身上那么臭,你们不嫌脏啊。”
本来几位军士没把郑庆的话当回事,但是抬头看见郑庆那副眼神,预感到好像事情有点不妥当。
于是悻悻然的放弃了搜索尸体上金银物的打算。
见到自己手下最后的尊严得以保全,大胡子也不在有什么好说的,对着郑庆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就主动迈步去当一名俘虏。
见到大局已定的沈秋,再也不用担心什么飞矢流弹,直接顺着撞柱跑到佛郎机人战船之上。
刚刚还是心情不错,但是一跳上船,沈秋就觉得一阵难受上头。
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幕看的船上的明军会心一笑,郑庆也一笑之后,将手中的短铳交给沈秋道:“这个对我没什么用,沈大人拿去防身倒是不错的选择。”
沈秋也不客气,老实说他在瞭望口往这边看的时候,就看上了这个玩意。
相比刀剑什么的,他还是比较相信枪这玩意,虽然这年头的枪非常的不靠谱,但是映像已经在脑袋里挥之不去了。
被俘虏的佛郎机人也就三十多人,那些重伤不能动弹的命运,只能如同这艘战船一样,沉入海底最后被世界淡忘。
真正交战的时间也就只有前后十多分钟,其他时间都用在了打扫战场上。
不止沈秋,就连郑庆这个时候都成了贪婪的敛财狂魔。实在是对方这艘战船经过几次爆炸,外加龟船从中间的致命一击,已经是无法修复的状态。
否则沈秋和郑庆都打算把它绑在后面,拖回去修修再用。也省的手下一帮人这么累了。
他们再累什么呢?
刚开始是搜刮战船上能看的见的一切有用物品,能抱动的抱完了之后,就开始打起了不能动的主意。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战船已经进水一半,而上面的十几门佛郎机重炮还在对方船上。
这最大的宝贝,别说沈秋,就是他郑庆也不舍的。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几十名明军士兵开始齐心协力的搬运这些重炮。
这一搬居然就耗去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好在最后一门炮也被搬了上来,否则沈秋都要肉疼好久。
这堆东西的上船,使得龟船直接下沉了不少,毕竟全是铁疙瘩,哪里能不重。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夕阳也沉下海平面,海天恢复了黑暗的一面。
此时的龟船才载着满船的战利品,准备回屯门大营。
汪鈜一直没有好好休息,他与沈秋有过约定,如果到明天龟船都没有回来,那么只能说明他失败了。
所以汪鈜开始一直阻拦沈秋,不让他上船,打算让郑庆自己带着龟船前去作战。
这样即便失败了,沈秋这位京官还是能得以保全。但是沈秋坚决不同意,最终甚至连锦衣卫都没有带,自己上了龟船。
所以现在已经天黑一段时间,汪鈜与夏言,包括锦衣卫都开始在来回踱步,沈秋一旦有什么闪失,他们还真没发交代。
特别是这几名锦衣卫,他们的任务就是护卫沈秋。如今沈秋要是回不来,他们也没法去交差。
突然营外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回来了,回来了。”
汪鈜等人立马如离弦之箭,冲到了大帐门口。还是老样子,汪鈜顺着梯子爬上屋顶,望向海边。
这次不需要望远镜了,因为龟船回来的时候是直接点上灯回来的。只要站在屋顶上就能看见。
“哈哈哈。”
汪鈜大笑出声,这种畅快感真的是让他舒爽。
紧接着爬上来的是锦衣卫头头与夏言二人,两人一看见朝港口航行过来的龟船,也同时大笑出声。
虽然还不知道战果如何,但是平安回来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下午龟船出发后,山上的岗哨观察到原本海上游曳的小船也消失了。
得到报告之后,汪鈜亲自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扮作渔民,带着亲卫划着小舟出了海。
仅仅划了没多久,汪鈜就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佛郎机人的战船,那时已经启航朝着龟船的方向前进。
老实说,龟船初次对战就是这种凶猛的战船,汪鈜是愁容满面。所以自回来之后,就是一直踌躇不安。
所以他非常清楚,能不能回来,就看能不能取胜。而此番龟船返航,证明起码击败了佛郎机人的战船。
汪鈜大喜之下,直接带着人朝着海边过去。而锦衣卫几人更是直接大步朝着海边奔去,他们急于看看这位沈大人现在什么样了。
得胜归来,自然是人人欢欣鼓舞,不少军士都跑出来看热闹。
而郑庆更是扬眉吐气的很,直接站在龟船前面朝着众人挥手致意。
当汪鈜夏言等人到港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大群被绑住手的佛郎机人下船。
这可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郑庆昂首挺胸,站得笔直。精气神十足,脸上洋溢的笑容,如同凯旋的将军,得胜还营。
作为龟船的最高指挥官,郑庆在下面亲自指挥这些俘虏下船,神气十足,看的过来围观的军士一个个都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最抢眼的是郑庆挂着的两柄剑,左边的是郑庆的常用之剑,普通寻常,没有什么太引人注目的地方。
右侧那柄带着护手的西洋剑才是真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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