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是皇帝,只管跑就好了,善后什么的完全不用他考虑。黄锦不同,他就是要负责善后的那人,所以先是跟着嘉靖跑出几步,然后猛然发现自己还需要处理一下。
赶忙停下脚步,对着门口的几名御前太监,简单的吩咐了一下,等会该怎么说话,屋子里该怎么收拾。
不过时间紧迫,这所谓的吩咐,也不过是极其简短的二三十个字。
所谓宫里总是要挑选机灵点的太监,此刻就是了体现机灵不机灵的时候了。
就在嘉靖带着亲随跑进后宫没多久,这帮子走路远没有嘉靖快的大老头小老头,总算是爬上了三大殿外的殿基。
众位大人稍稍喘了一口气后,接着往谨身殿走去。
门口的几位御前太监,也才刚刚将大殿简单收拾一番,出来站好。此刻见到这些大人们来了,赶忙客客气气的和他们打招呼。
这群大人们自然也不敢怠慢这些御前太监,所以互相交流之后,费宏才开口说道:“劳烦公公通报皇上一声,就说我们列位大人有事想见皇上。”
御前太监一听,马上装出一副很可惜的表情道:“哎呀,我说大人们您们来的太不巧了啊,皇上先前说有事,直接带着黄公公他们就回寝宫去了。
都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几位大人要是有什么奏本就先放这里吧,等皇上来了在看吧。”
本来诸位大人过来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结果一听皇帝不在,都大感扫兴,一时间这士气直接跌了下来。
几位主谋更是互相看了一眼,询问起该如何是好。
杨廷仪本来又要说话,直接被杨廷和一个斜眼就给压了回去。
最后蒋冕才说道:“这事非同小可,咱们可不能这么等下去,咱们去后宫门口求见吧。”
杨廷和等人一听,也罢。每多耗一点时间,牢里的那些人就多吃一份苦。那就后宫门口求见吧。
御前太监们,只能负责传话,至于这些大人们要去哪里,他们是无法发言的,只能在心里替嘉靖祈祷了。
毕竟这几个月来,他们这群御前太监,太知道这些大臣们的能耐了,动不动就是几十号人在殿外长跪,求皇帝给一个说法。
不出意外,这些个大人到了后宫门口,又是这一招。
事情既然已经决定,杨廷和等人也就不在墨迹,大手一挥众位大人,就直接朝着后宫方向去。
接下来的事情确实如同几位御前太监所料,这群大人一到门口,就让门口太监前去通报。
然后这群大人就站在门外三五成群的等候。
这都是程序式的过程。若是通报之后,很久皇帝都不出来,那么这些大臣就会再次使出杀手锏……
“皇上,外面大人们已经在外面跪了小半个时辰了,咱们要不出去……”
虽然黄锦是试探着给嘉靖提这个意见,但是嘉靖非常不高兴听到这些,十分不耐烦的吼道:“不去,不去,这帮糟老头子坏得很,没事就跪跪跪。他们以为朕怕了他们啊,要不是袁先生拦着,朕早让他们都回去放牛去了。”
一见嘉靖怒气这么大,黄锦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得乖乖站了回去。
不过黄锦明白,这事还真不能就这么由着嘉靖的性子来。只是以前袁先生还能劝得住嘉靖,如今已经是无人能有这个能耐了。
咦,不对,还有一个人可以。
想到这个人之后,黄锦立时喜形于色。不过赶忙收敛自己的表情,这个时候嘉靖正烦着呢,要是被嘉靖看见了,那就是最佳出气筒,黄锦现在倒是不愿意当这个出气筒。
黄锦趁着嘉靖没注意自己,赶忙悄悄退出房间,对着门口小太监吩咐几句后,就小跑着离开。
黄锦这是去哪里?什么人又能管的住嘉靖呢?
其实毫无疑问,整个大明朝,也就只还有嘉靖老娘能镇的住这位皇帝了。
嘉靖老娘是为兴献后,是以一种非常奇特的身份住在宫里。因为虽是嘉靖生母,但是这个名分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到底算是嘉靖的生母,还是叔母呢?
当然这都只是名分上的问题,无论叫什么都不影响他是嘉靖生母的这个事实。
后宫中已经有了张太后,故而太后寝宫自然是张太后所居,而嘉靖生母如今的名分与实际地位,只能在宫里找个地方住着。
这个地方就是宁寿宫。
黄锦一路小跑着前往宁寿宫,宫门口的太监宫女自然认得黄锦,自不敢阻拦。
而守着蒋氏起居室大门的宫女太监,更是从安陆兴王府带过来的旧人,见着黄锦自然是更加亲切。故而黄锦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见到了蒋氏。
“太后,皇上现在正发脾气呢?小的们都劝不住,奴婢斗胆请太后去一趟。”
蒋氏呆在这宫里,本就怏怏不乐。倒不是因为这里呆着不习惯。他从嫁给兴王开始,就过着这种鸟笼里金丝雀的生活。
她早已适应这种笼中鸟的生活,不痛快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有人要和她抢儿子,你说她能心情好吗?
结果这一下子听到黄锦说儿子发脾气,一问清缘由之后,更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蒋氏一边起身准备去乾清宫,一边怒骂道:“这群老东西,没事就知道欺负一个孩子。有本事什么都冲着我来啊。”
一旁的随身宫女,不,应该是随身嬷嬷了。开口指出蒋氏话语中的错误道:“太后,皇上这么大了,如今已经贵为天子,您不能说他是小孩子了。”
这位嬷嬷自七岁卖进蒋家,如今已经三十七八年过去了。跟着蒋氏从小女孩玩到大姑娘,最后更是跟着蒋氏一起嫁到兴王府,在王府过了几十年,如今进了紫禁城她还是一路跟随。
所以她的这种身份,使得她什么话都敢给蒋氏说,而且还是唯一一个惹了蒋氏,却不会被处罚的宫人。
但是蒋氏如今处在关心儿子的节骨眼上,即便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可气头上的她哪里有好脸色给旁边人看?
直接怒道:“什么天子不天子的,他就是成了皇帝,也改不了是我儿子的事实。惹我不高兴了,照样该打打,该骂骂。
现在有不长眼的欺负他,我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去给他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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