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在这冬日里,撒下它的光芒,应天城里依然按照之前的模样,井然有序,街上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早市里依然如旧,种类繁多,原来古人也是很爱吃的嘛,时不时能听见“包子,刚出炉的包子叻,皮薄馅多,一个不够,两个管饱叻!”吸引着一大批食客,来小店果腹。是的,对老百姓来讲,只要战争没有打到应天府,他们是不会担心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就这么简单,有的吃,有的喝,有的住,掌柜不骂,婆娘不凶,那就顶呱呱的好日子。
方府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方家夫人把方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方孝孺真是娶了贤内助呢!熟睡的方中愈已经醒了,虽没有前世家里的床软,却也没有影响他的睡眠,只是时不时的疼痛让他有些恼火。或者说早上他是被一大家子吵醒的,在丫鬟小月的催促下起床,洗漱,打理妥当后到屋外去见弟弟妹妹。
“大哥,大哥,你这头上顶着的包裹,像极了戏园子里的小丑,哈哈”中愈模糊的记忆里,这应该是德宗,自己的三弟,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孩童,满脸的稚气,眉角弯弯,身上的小冬袄看着很合身,想必绣娘是下了功夫的,绣着小仙童腾云驾雾,很是应景呢。中愈摸摸他的头,笑笑不说话。随德宗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小姐,在中愈的记忆里有些模糊,紫色的冬袄,趁着她的身段,虽然才十一岁却已经出落的像个大姑娘,这是方贞,中愈的大妹,还有着粉色冬袄的方淑,小妹像极了小仙女。还有一位,高高的个子,虽才十一岁,却快有中愈高了,这是二弟中宪。兄妹几人见过礼后,方淑便和德宗在房里蹦蹦跳跳的玩起来了。
自家的兄弟姐妹,在自己受伤醒来后,过来关心自己,让前世身为独生子的他倍感温暖,仿佛弥补了前世的缺憾,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的也更是燕军入城,国破家亡,两个妹妹为免受辱,双双投河自尽的悲惨后事,不觉一阵惋惜,心里的想法也更加坚定,一定要改变这命运,让这惨事不再发生。
中愈蹲下抱起德宗,小孩子还挺壮实,抚摸着他的头,问到“三弟,功课都学到哪里了,学会了几首诗了,夫子有没有打你手心?”问完,大妹接过话来,“大哥糊涂了,三弟刚去学堂不久,现在大字还不识几个,也还没到学诗的时候呢,而且现在是腊月二十二日,学堂早已放假休息了”,中愈自己也愣了,想起来这也许是前世养成的毛病,放假回家总会被亲戚朋友问成绩怎么样,都学了什么东西,在学校有没有交女朋友的话,想不到自己如今也变得如此这般,难道这是天地因果,不分年代?
跟家人一起吃过早饭后,方中愈去看了方良,醒来后第一次见到这个记忆中的跟班,跟想象中的一样,从老家一直到京师,都是他一路打点,是个忠心的人。看见他居然跟自己一样,被打破了头,不是,这些人难道有打头综合征,专拣头打,等找到这些人,一定要打回来,方中愈暗自发誓到。好在伤的并不是很重,方良还没有醒,叮嘱了下人好好照顾方良后,方中愈离开了房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毕竟顶着个大大的头到处跑也不是个事。
“小妹,大哥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从饭厅离开的大小姐,二小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有啊,大姐,大哥不就是受了伤嘛,说不定伤了脑子,昏昏沉沉,没有啥啊”“额,怕是我想多了。”
中愈在院子里散步,就是兜圈,伤没好母亲可是早早的叮嘱他不要乱跑,头上顶着陌生的天空,但它实在是太干净了,看着相同的太阳,脚下踩着陌生的土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还有即将破门族灭的结局……中愈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钢筋水泥,没有手机电脑,没有高铁飞机,却有莺莺燕燕,兵弋铁甲,国家恩科,儒道学士。。。。
“少爷,小心一点。天冷地滑,您看着些脚底下……”
“嗯……”中愈应了一声,回头看看,丫鬟小月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递上了一件暖袍,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正担心的看着他,生怕他会摔倒。嗯,至少还有家人,中愈侧头看着小心翼翼搀扶着自己的小丫头,还有这一大家子人。
“也罢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中愈之前心中有些无奈,现在却更加坚定,决不认命。既然一越六百年,那便顺从天意,在这时代大干一番,让方家之名流传青史,万古不灭!
宽大的青色锦袍随风飘动,略显瘦弱的身子却稳稳正正地站着,没有一丝一毫动摇。
“方中愈,今日之后,世上便再无何洪俊,我便是方家嫡长子方中愈……”
大明,我来了,便不再离去,历史既然选择让我来到这里,那这里该留下不一样的痕迹。
朱四,接招,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远在北平的朱家老四,可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惦记上了,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人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方孝孺的奏本已经递上去了,退朝之后,建文帝虽然留了三位老师讨论,却没有采纳方孝儒增兵山东河南军镇的意见,只是都令巡捕司严查京师,不放过任何之丝马迹与可疑之人。
“老师,往日你不曾提及军事,且也未关心奸细一事,为何今日却上书对此发表意见?”年轻的建文帝确实疑惑,方孝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陛下有所不知,前几日小儿中愈,在长街挨了打,提及是偷听了别人谈话,发现几人是奸细,便要扭送他们去官府,谁知寡不敌众,造了暗算,醒来之后便向我讲述了这些,我思考后便觉有理,便如实上奏了。”
“额,还有此事,早闻老师长子温文尔雅,是翩翩公子,不曾想竟有武将之力,开平王之谋啊!”方孝孺拱拱手说,“陛下过誉了,我儿读过一些书罢了,担不起圣上如此之夸耀。”
“希直啊,孩子还小,你又是大儒,怎可让你之长子学这粗陋之学,丢尽你方家满门荣耀。”这位大臣口气不小啊,且看他,眉似浅,眼圆鼻高,蓄了须,不可让人,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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