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敌人?”齐云龙猛地睁开双眼,冷汗顿时湿透了后背,大声喝问道g。
“漫山遍野都是。不知道......不知道多少!”传令兵伏倒在地难以抑制的身体颤抖道。
“传令各军,随我迎敌!”齐云龙当先想的不是逃,而是战!这是他作为齐云人骨血里的好战天性!一遍大喊,一遍急忙往自己身上披挂铠甲。
片刻功夫,齐云龙的大营里飞奔而出数名传令兵,飞奔各处,号令反击!
深夜,燎原之火,战争在毫无预兆的黑暗中爆发。
“将军,铁尔木被杀了,有刺客!”传令兵几乎是亡命一般飞奔来到已经上马提刀的齐云龙身前高声汇报道!而这铁尔木,正是乱军中的一个小军阀头目。
“将军!佐佐木被杀!所部士兵无人统领慌乱北逃了。”不等齐云龙愤怒大骂,又是一名传令兵本来高声汇报道。
“将军!齐铁被杀!”又是一道令齐云龙窒息的传令军报到来。
“将军......”
“杀我齐云二郎!南人好狠!传我命令!全军撤回城池!我来殿后!”齐云龙此刻双眼血红,恨意滔天。再不管还在陆续本来的传令兵,朝着身后跟随的众兵将怒喝一声,胯下战马一提,一把厚重的长刀拖地,当先冲了出去。
战斗,像是一口燃烧的灶台。生命像是廉价的木材,添加进去,火苗随即旺盛起来,火光映照中,灼热吞噬着一切脆弱的肉体。
“是咱们的李原谅将军登场的时候了吧?”诸葛丹枫注视着不远处的战场,声势震天中,每一个眨眼的片刻,都有敌人的鲜血在喷洒,肉体被割裂。
“刚刚已经从我们左侧杀过来了,我让人打了旗号,他肯定会很高兴,以为那就带头冲杀的就是老夫了。”搞言大师也骑着一皮战马,站在诸葛丹枫身边,关注战局,不时的协同诸葛丹枫调整冲杀。
“既然来了,不知道这个惊喜够不够我们李原谅将军的分量了。”诸葛丹枫长刀一直未离手,但是目前的战局,他还没有出手的必要。
“看,东北方向,正好是我们所在位置的左侧,看样子我们的李原谅将军要和杀出来的乱军好好硬碰硬一番了,依你之间,李原谅将军能全身而退的几率有几分?”搞言大师打眼观望道。
“希望这齐云龙不让我们失望才是。老师,你且看住阵脚。我也去冲杀一阵,这不抓紧机会,等下就要收兵了。”诸葛丹枫拔起矗在地面的长刀,双手握住,顺势向搞言大师躬身一礼,随后,提马扬刀,朝着眼前的阵地疾驰而去。
“传令,半个时辰后,由西至东,让我们的友军循序撤退。”搞言大师见诸葛丹枫冲杀而去,内心里禁不住的感叹,这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纵观战局,被眼前的战意勾引得终究难耐,随即让传令兵依计行事后,自己也提马冲杀了出去。
“跟上宗主!”在搞言大师身后,数十名天机宗弟子也紧随其后,胯下战马疾驰,跟随而去。
这一场战斗,王严封带五万人马,铁旗城诸葛丹枫,搞言大师等人带一万余人马,突袭而至,肆意杀戮。随后,听信王严封命令的李原谅代领其一万先锋军杀到,整个北境城池左右两侧十里地之外的两处粮仓在火光滔天中血肉横飞。
“要打,就打得他们痛入骨髓,再无来战之力!烧其粮草,屠其兵将!顺道,也帮我们解决下后顾之忧!”这是诸葛丹枫本次战斗计划的核心意图。
而这个后顾之忧,正是最后入场的李原谅及其所率先锋军。
自从和王严封密探以后,后续交互的情报中,这李原谅分明不是一路人,一心想杀搞言大师带了人头回去领封,那么,诸葛丹枫如何还会跟他客气?
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久。粮草烧掉,追杀满地。然后待得李原谅及其所部终于抵达后,诸葛丹枫,搞言大师,王严封所部,迅速的从战场退去!
准确说,战斗还在持续!不过,已经不是诸葛丹枫和王严封搞言大师的军队了。而是满带怒火滔天恨意的齐云龙,和满怀希望要围杀搞言大师的李原谅所部!
“给我杀!为我齐云儿郎报仇雪恨!”齐云龙手里的厚重的长刀挥舞,瞬间将一个临海士兵拦腰砍断。
“杀啊!”本来四处逃窜的齐云乱军,终于在看到己方统帅身先士卒冲锋砍杀后,幡然回头,捡起已经身死的同伴丢下的刀剑,回身冲杀。
轮番上演肆意掠夺生命的游戏,这一次,逐渐开始沦为齐云乱军作为主角。仇恨,是最好的武器,犀利的杀意,逐渐在胸腔里唤醒,懦弱消散,剩下的,只有挥刀砍下面前的敌人的胳膊,大腿,头颅,让敌人的鲜血,喷射在自己的脸上,那一抹冒着热气的鲜血,味道微甜,刺激着肉体里最原始的兽性。
又是夜幕之中爆发的战斗。夜幕笼罩中,肆无忌惮的爆发着最野蛮的冲撞和最廉价的死去。
善谋者,最终笑看风云。勇而无谋者,不过沦为棋盘中被吞噬的牺牲品。
这个道理,李原谅最终明白了。只是他明白得有些太晚。一万多兄弟,就此化作血肉模糊的尸体堆积在混乱不堪的极北之地夜幕中。
“啊!我好恨啊!”李原谅双眼血红,眼望处,是漫山遍野的齐云乱军仍然在冲杀收割着最后残余兄弟们的性命。就算是再迟钝,他也该明白了,这哪里是围杀搞言大师?这他妈分明是齐云乱军的粮草大营,那夜风中伴随着火光招摇的,分明是齐云大旗。这一万多兄弟,随他出征,可是,他再也带不了他们回去家乡了。
“杀!杀光临海军人!”齐云大军血性暴躁,遭遇慌乱的突袭之后,是他们的统帅齐云龙振作军心,身先士卒发起了疯狂的反击。这一刻,他们唯有挥起刀剑,让敌人的鲜血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方能获得片刻的慰藉。
“投降吧,南人!你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了!”齐云龙身骑战马,血染铠甲,威风无比来到被齐云军队围拢当中的一名将领喊道。
“王严封,劳资死不瞑目!”身遭再没有卫队,大腿被砍了不知道几刀,键盘中了两箭的李原谅仰天怒吼,随后满眼含泪,满脸鲜血,挥刀刺进自己的胸膛之中。投降两个字,重来不曾书写在他李原谅的生命里。既然是死,怎么可能死在齐云贼子手中。
“王严封?他喊的是谁?”齐云龙看着身前围困中的临海军队将领当成身死,纳闷道。
“或许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吧?”左右猜疑道。
“死在战场,他的仇人不该是我们吗?难道我们当他的仇人的资格都没有?”紧随赶来的中年参军呵斥道。
“追查这个叫王严封的。既然是这南人的仇人,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朋友。今日反击南人,大获全胜,鸣金收兵!”齐云龙经此一战,虽然是无比的疲累,但是他无比的满意。有此一战,虽然死了不少乱军,但是,是他奋勇杀敌,发起反击,最终击败南人,这绝对是值得大书一笔的骄傲战绩。
战场蔓延得并不算很辽远,可是死伤却是惨重。齐云乱军被突袭,刀剑致死不少,随后的冲天大火,骑兵冲锋,各方围杀,更是死伤惨烈。再往后,则是齐云乱军发起的反击之中,死去了不少的临海兵将。
要说胜利?齐云龙还真是自我安慰罢了。北境之地的粮仓几乎被大火烧得精光,齐云乱军各同盟部队,折损合计近乎多达三万余人。也就是最后时刻,齐云龙没有逃离,凭借一股勇武之国的热血,奋勇反击,消灭来袭的临海大军近两万余人。战争,从来没有绝对的胜利可言,想毫发不伤打败敌人,也只是笑话罢了。
“诸葛大哥,这一仗打得刺激。可惜,我们还是死伤了几千兄弟,刚刚王将军也传讯过来说,他统领的五万多人马,全身而退的也不过只有接近四万。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啊。”车离骑着一匹黄马,催促奔跑以后来到诸葛丹枫身边,将刚刚汇集起来的战后情报报告给诸葛丹枫。如今,诸葛丹枫绝对是铁旗城的核心人物,领袖大哥。
“哎,按照之前的谋划,让王将军的人马暂时退回历阳郡边界休整吧。从长远来看,这一战,我们还是可以心生安慰的,李原谅所部彻底死在了北境,齐云乱军也损失了一大粮草大营,短时间,我们算是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了。趁着天色未明,告诉兄弟们,不可休息,马不停蹄赶回铁旗城。接下来的日子,咱们也要好好的休整休整了。”诸葛丹枫对于战果早有预判,取得这么大的胜利,他脸色丝毫没有喜色,如车离所言,伤敌伤己,何喜之有?
“是,我这就是安排人各项传令下去。”车离拱手应答,随即勒马转身疾驰而去。
“战,非我意,奈何,这乱世,不战,便是死。”诸葛丹枫轻叹一句,马鞭轻打,裹挟在刚刚经历残酷血战后车离的队伍向着南归的方向前进。
雁寒山的寒冷,一如往常一般被隔绝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泄露出来,雁寒山以南,春暖遍地,花草渐渐萌生得更加的鲜绿起来。
韩沉马不停蹄奔走而去的第三天后,在夕阳即将跌落山坳,众人焦急万分煎熬的时刻,他终于风尘仆仆回来了。所幸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随同而来的,正是以医神弟子自诩的女人。无人知晓,这来回的路程,他是如何亡命奔波下来的。从雁寒山,到太极学院,寻常奔马,绝对是无法实现这样的时间里一去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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