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的事情让皇帝来决断就是好的,更多时候,需要一个人来替皇帝婉转一下,让事情更加的服人心。
比如太后,皇帝的母亲,就是个很好的弧度。
“皇帝今日怎么有空到哀家这儿来了?”
太后薛氏一袭绛色绣鸾裙,鬓间一支青田玉长簪,简朴素雅。宫中燃着清清淡淡的佛香,让人很是静心。
刘泓轻轻地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答。
“该是儿臣尽的孝,儿臣自然不能疏忽。况且”有意顿了顿,继续道。
“母后这里更清净些。”
太后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见下人将沸水拎了过来,便起身跪坐到一旁的茶台后,挽起长袖来十分娴熟的泡茶。
而下人们也见怪不怪,都退避在远处,垂眸不碍着主子们。
刘泓摸了摸手中的羊脂玉,也起身到茶台的另一侧,撩起衣袍坐了下来。太后也正好将一杯斟好的茶盏递到了刘泓面前。
“哀家平日除了礼佛也无他,皇帝有何烦心事,若愿意随口说说,哀家也会随便听一听。”
太后意有所指道。知道即使她不说这句话,皇帝也会给她转回来,倒不如直接问了。他们没有母子情分,有的只是彼此之间互利共赢的交易。
刘泓闻言也没有再与她打太极,直接了当道。
“儿臣登基不过一年余载,几个大臣就上书让儿臣选秀。”
太后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垂眸微微啜了一口清茶。
“皇帝想选秀?”
刘泓抬眸浅笑着看对面的太后。
“母后是怎么想的?”
太后并非刘泓的生母,以往也未曾与他有过多的相处,并不能摸清楚这个年轻皇帝的心思,于是当下只是缓缓放下了茶盏,斟酌道。
“皇帝已经及冠三四年了,先帝这个年龄,也已经有三妃四妾,大选过两年了。”
她没有说出,先帝二十四时,长子平王都已经满岁了。
而先帝的长子平王,正是太后的亲子。
“是吗?”刘泓随口一问,却是岔开了话题。
“这茶不像是江南贡茶,是康侯孝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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