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懂非懂,刘明逸却是心下一凛,觉得顾嫣说的十分的有道理。
人体的肝脏具有解毒功能,如果毒素太大它也解决不了,人就会死亡,而毒素自然就会堆积在肝脏中。
所以表面看不出是中毒死的,也可以从肝脏下手,看看是不是中毒。
刘明逸冲顾嫣点点头,“不知世子妃可否亲自动手?再去叫仵作还得等一会儿,浪费时间。”
顾嫣想也不想地点头,“可以。”
顾嫣抬腿进了灵堂,其他人也跟了进去,就是心中有鬼的顾枫也跟在了最后进了灵堂。
顾嫣走到棺材边,只淡淡地扫了顾书毓的尸体就判断出他的确是中了毒了。
一个人如果是含笑而死,面部肌肉不会这么的僵硬,笑容也会这么大,这像是强行在脸上扯出来的笑,没有那么自然。
顾嫣心里有了数,从袖口处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极准地扎入了顾书毓的肝脏之内。
顾嫣等了一会儿又抽出银针,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走到了刘明逸的面前,抬手将银针递给了他。
“中毒。”
不止刘明逸看到了,就连一边的顾家众人也看到了,银针已变成了黑色,显然是真的中了毒死的。
刘明逸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顾家众人更是噤若寒蝉,这个时候谁都不想冒头。
顾安左右扫了一眼,迈步到了刘明逸身边。
“刘大人,我顾家既已报官,那就是希望刘大人能查出真凶,为我爹伸冤报仇,刘大人不必多做他想,不管是谁害了我爹,我们顾家都不会包庇此人,刘大人可秉公处理。”
说到这里众人也明白过了,刘明逸之所以半晌没说话,就是怕凶手是顾家自己人,到时候顾家面上会不好看,自行处理了凶手,这样他白忙一场不说,弄不好还会触犯了律法,让他再次为难。
刘明逸知道现在顾家是由顾安说的算,有他出言,自然是不用再担心了。
刘明逸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大理寺已经立案,其他人不能再插手。”
话先说明白,免得以后出说道。
顾安点点头,“放心。”
两个字道出顾安的态度,刘明逸这下真的放了心。
接下来刘明逸让人去大理寺再调人,顾家里里外外再重新查证一番,尤其是与顾书毓有龌龊或是意见不和、口舌之争的都要仔细盘问。
问着问着,顾枫要京城,顾书毓不肯的事就让几个下人说了出去。
刘明逸咂着嘴把事情在心里转了个个,眯着小眼睛想了一会儿,随后晒然一笑,整理好口供转身回大理寺了。
刘明逸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顾安却知道他欠了刘明逸一个人情,回头儿得请人喝顿酒。
顾书源和顾书卿也是此时才知道顾书毓还有这吩咐,遂赶紧问了是怎么回事儿。
顾槐磕磕绊绊地把事情说了,不意外地又得了顾书源和顾书卿一顿怒骂,而且这一次还上手了,两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腿脚利落地追着顾槐满院子跑,最后气喘嘘嘘地拄着拐棍让顾槐去灵堂跪着。
顾枫不想离开而和顾书毓起了些许争执的事也没让顾书源和顾书卿太放在心上,毕竟是大哥嫡亲的儿子,还真能因为这点小事儿杀了大哥不成?于是顾枫暂时逃过一劫。
安亲王和安亲王妃两夫妻也不能总在顾家呆着,刘明逸走后他们也离开了,将骆荣轩和顾嫣都留了下来,让他们帮着忙呼着。
顾嫣和骆荣轩能帮上什么忙,两人一个不通俗务,一个脸冷的跟冰山一样,让他们迎客还是待客都不合适,见两人呆坐在正厅里跟个佛爷似的,唐氏皱着眉头又把两人撵回家去了。
顾嫣不放心顾安不想离开,顾哲瀚笑呵呵地拉着骆荣轩的手腕道:“有哥哥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去吧,过两天有了消息再告诉你。”
顾嫣闻言最终点了点头。
顾哲瀚送走了顾嫣和骆荣轩,转回头站在大门外看向顾家的大门。
定远候府的牌匾早已在传旨的当日摘了下去,换上了黑底金漆的“顾府”,换扁,昭告着荣耀了百年的定远候府正式走向衰败,先祖的所有功名从今以后只会在百姓中间提上一两嘴,如果二十年内顾家嫡枝没有一个能撑成门庭之辈,先祖的所有荣光也将会泯与众生。
顾哲瀚微微眯起眼,随意扫了眼装点着白色绸布的牌匾,随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顾府?呵呵,只怕以后也只能用这个名儿了!顾府这块牌匾也将会跟随整个顾家嫡枝离开京城,从今以后,凡是提到顾家只会想到定国公府,想到顾安顾哲瀚,再也没人会想到以前还有一个定远候府,而顾安就是出生在那里。
顾哲瀚迈步进了灵堂,撩袍而跪,在他身边还跪着同辈的所有兄弟,只是跪是跪了,却没一个人哭的,可见顾书毓在众儿孙心中的地位如何。
顾枫在接受盘问后就先回了四房,小屈氏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伺候他换了身衣服又伺候他吃了午膳,这才把脸色阴沉的顾枫送出了房门。
等顾枫走后小屈氏拍了拍胸口,暗暗松了口气。
丈夫在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个家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要与顾枫和离,小屈氏又皱了皱眉。
承宁伯府不会让她回去的,如果真的和离了,她将会无家可归,而且顾枫也不会放她离开,不管怎么样,她在一天就是承宁伯府的嫡女,承宁伯府是否荣耀都不要紧,名儿在这儿摆着,在那些普通百姓和五品的以下的小官当中还算是有权有势,失去了她这位妻子,没有入仕的顾枫就更什么都不是了,因此顾枫绝不会同她和离的。
小屈氏叹了口气。
“难道,我就这么认了?”
小屈氏喃喃自语声回荡在空落落的屋子里,与十几年前她嫁进定远候府时满屋的金樽玉盏相比相差千万,显得小屈氏更加的凄凉。
一滴清泪滴落桌案之上,与妇人银簪上颗颗的白色珍珠相映成辉。
小屈氏自嘲地笑了笑。
和离不成还能杀了他是怎么的?算了吧,就这样吧,如果老天爷真要她死,谁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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