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鬼画符字(2 / 2)织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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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她,柔和的轮廓线和一双皎洁无瑕的眼眸,睫毛因为咀嚼的力道在颤抖,像蝴蝶的羽翼。

沈星宁鼓起腮帮子,止痛药起效果了,手腕处的疼痛在减弱,“我有个弟弟,叫沈皎,他跟我描述过他向往的生活,开一家网吧,每天上上网收收钱,累了就睡觉,饿了就点外卖,守在网吧里过自己的日子,不用理会别的纷扰。清淡的欢愉。就是这样的日子,多好。”

她把最后一颗丸子送到他面前,冼宇住握住她的手,配合地一口吃掉丸子,然后顺势将她拉进怀里,头放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耳畔,弄的心痒痒的。

有牵挂就好,牵挂会让人想活下去。

天知道他看到那双无望的眼睛时是多么害怕。

冼宇拥着她,将小小的人带进自己怀里,手伸到背后绕着她的发丝玩,“你尽管过你想要的日子,其他事我会解决掉。这件事我会出面澄清。”

沈星宁不紧不慢地开口,“不用,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用不着费心力。”

他蹭了蹭她的脖颈,佯装做生气的模样,一字一顿,“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他放开她,两人各低着头,摸了摸鼻子。

小司被孤零零地丢在茶几上,这时从帽子里爬出来,吱地叫了一声。

冼宇站起来,离开长桌,“小司饿了。”

慕白和易明洋回来的时候,沈星宁盖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画画,仍旧是课上那种白纸,涂涂改改,底下垫着本漫画书。

易明洋移到她旁边,探头探脑的往白纸上瞟,“小宁宁啊,你这是在——”他咽了咽口水,斟酌了一下用词,小白刚刚已经骂过他一次,劈头盖脸的,“练字?”

沈星宁咳嗽了两声,略微尴尬,“我手受伤了。”

冼宇坐在另一组沙发里看报告,一记厉眼扫过易明洋,易明洋的小心肝颤了颤,缩到角落里玩手机。

沈星宁把纸举到半空中,歪头看着纸上一个方块一个方块的画,心里默默地思考着,很难看吗,可是她看的明明白白的。大家都看不明白,那是不是雇主也看不明白,为了八千万,她决定,到时候用电脑绘图软件在改改。

冼宇看着她备受打击而垂丧的脸,轻声安抚,“还要白纸吗?”

她摇摇头,图纸已经已经完工了,她盯着纸上一个歪歪扭扭的片状的弧线,觉得弯曲的角度恰到好处。从前席池会笑她画的细胞结构图,易明洋更过分,看不懂她的画还说是练字。

“不用了,已经画完了。”

一旁打游戏的易明洋手一抖,屏幕上的卡通人物直接挂掉,“画!你在画画!”

沈星宁刚想回答,就被冼宇出声打断,“有看书吗?”

易明洋被冼宇一双长了冰锥的眼睛吓得噤若寒蝉,连手机音效都关掉了。

冼宇递给她一张纸,上面是一些手写的问题,关于生物基础的,原来是考题,她挠挠头,扯掉毯子,直接做到地上,趴在茶几上认认真真地开始写。

茶几旁边的白色长绒毛地毯是新添的,她盘腿坐在上面,小司从白帽子里探出头,圆滚滚的身体把帽子撑出一道圆弧型,粉色的小舌头舔着肚皮上的毛。

手指捏着笔杆的力道很轻,笔杆在空气中摇摇晃晃的,笔尖有一个金属零件,时而会反射出一道星点在冼宇的脸上。

她的头发长长了些,垂散在脸颊一侧,挡住了冼宇飘远的视线。

他最先注意到她,就是因为一头茶色的羊毛卷,他没见过她扎头发,羊毛卷就披散在肩头,弯弯曲曲的光滑柔顺的发丝,带着点暗黑颓丧的气质。实际上她也是有那么点颓的人,懒懒散散的眼睛,孤芳自赏的清冷和从头到脚的一身黑。对她的第二个印象是腿好看,她喜欢穿紧身的牛仔裤,包裹着细细长长的腿,脚上是一双马丁靴,靴筒处略大,昭显得双腿又长又直。

是直到她露出一小截光裸的手腕,他才意识到她瘦的有些病态,体重也轻的过分,甚至连皮肤都白得像是常年闷在屋子里不见阳光的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阴潮的霉味。

她写字很慢,一笔一画的,白纸上三五个问题足足写了一个小时。

元湘在宿舍煲剧的时候,她闲来无聊翻过那几本书,最喜欢的就是五颜六色的彩图,鲜活明亮的颜色。

像是有史以来对待过的最认真的一次考试,她在高考时都因为太无聊在草稿纸上画小人,结果浪费了大半时间,才磨磨蹭蹭地胡乱在试卷上填字。写完后还检查了两遍,改掉了一个错别字,把卷子捋平正才交卷。

她摇着狐狸尾巴,骄傲地翘到天上去,“我肯定是那种满分的好学生。”

易明洋伏案大笑,手机都掉在地毯上,“别,小宁宁,你当了这么多年学渣,继续当就好了,不用为难自己。”说完还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冼宇食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易明洋可以停下来了,然后拿起白纸细细地看,白纸上除了一排整齐地问题,其余的字迹歪歪扭扭,比小学生初学写字时的字还要难以辨认,尤其是几个难写的字,例如氨基酸态氮的氮,如果不是学生物的人可能会念成炎气。

冼宇一手握拳抵住嘴角,才能勉强不笑出声,此刻他才寥懂易明洋将画看成字的状态,女孩趴在桌上认认真真写出来的字都是这般的歪曲变形,随意涂鸦的作品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画什么。

他好奇她的画了。

沈星宁扁扁嘴,心虚地问道,“字这么差吗?”

易明洋在一旁疯狂地点头。

沈星宁对着慕白招招手,有点不甘心把白纸递给他,“慕先生,字很丑吗?”

慕白握着纸的手都在抖,朝冼宇投去求救的目光,“沈小姐,叫我慕白就好了。”

沈星宁不死心,看到他们在传递眼神,瞪了一眼冼宇,“慕白,我的字很丑吗?”

慕白要被逼疯了,从昨晚到现在,心里开始打辞职报告的腹稿,“挺,挺不错的,就是这个炎气也是生物学的术语吗?”

易明洋捂住慕白的嘴,拖麻袋一样把他拖出办公室,多停留一秒都有随时被灭口的可能。

沈星宁丢掉笔,拿上自己的背包,“我要回学校了。”

冼宇飞快地追上她的步伐,揉了揉柔软的发丝,笑容晏晏,“全对,不是学渣。”

年纪越来越大,睡眠却越来越少,有陈燃这个讲故事大王在,陈奶奶更舍不得睡觉,硬是要拄着拐杖去送送儿子和孙子。

陈奶奶年纪大,几个小辈拦不住,只能让小护士推着轮椅让陈奶奶送到门口。

电梯到一楼发出叮的一声,几个人从电梯里出来,旁边电梯的门也开了,先出来了一个女孩,男人高出她许多,俯身去够她的手腕,语气带着点低姿态,“别气了。”

听到响动,陈燃回头,兴奋地奔过去,“星姐!你怎么在这儿?”

陈霖霆也闻声望去,神色在目光触及到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彻底变了,“冼少,没想到能在桐乡这种小地方遇到。”

男人敛着眉,不贪风月的眸子此时凉飕飕的,“陈先生客气了,明洋调到桐乡来历练,我也是跟着来度假。”

一来一回火药味很重。

陈燃眼里满心满意的都是沈星宁,“爸,这就是我星姐,多好一女孩。”

陈霖霆伸出手,很客气,“沈小姐,幸会。我是陈燃的父亲,陈霖霆。”

沈星宁皱了皱眉,抬起右手露出裹着纱布的手腕,礼貌地说了句,“抱歉。”

这个态度反而让陈霖霆欣赏起这个女孩,缩回半空中的手倒也不是很尴尬。

陈奶奶让护士推她过去,笑吟吟的和沈星宁打招呼,“沈护士,好久不见。”

沈星宁软了脾气,和声和气地,“陈奶奶,身体还好吧。”

陈奶奶拉着她的手,“再过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

陈霖霆让小护士先送陈奶奶上楼,小护士朝沈星宁眨眨眼,轻声说道,“星宁,先走啦。”

一种诡异的尴尬氛围在几人中滋生,冼宇牵着沈星宁的手,首先打破了这莫名的沉默,与方才的疾言厉色不同,面对女孩的语调很和煦,“走吧,我送你回去。”

黄昏暮色,他牵着她的手,就这样带她走进了那片沉甸甸,灰蒙蒙的雾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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