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狐的生活习性限制了他们的自由,未成年的狐一旦离开鳞极山便会夭折,纵使是成年的狐,也不能在外长久的逗留”
“上古时期的狐大多生活在青丘,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让这些狐迁徙到鳞极山,从此也被困在鳞极山”
“他们出不来,那慕嫚云便只能自己退守在帝极山,谁让他不知足的惹下了那么多的仇家呢?”
到后面这二饶表情明显的多了几分不屑的讥讽,对于贪心不足又并不听话的人,寻家最常用的手法便是抽魂将其与自己融为一体,那慕嫚云的自作主张让寻家厌弃了,为求自保她只能龟缩在帝极山之中,毕竟有狐的保护,又有那然的兵长的,外人想要找到她并不容易。
陆拾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你们知道的倒是不少,看来那慕嫚云隐匿到帝极山也有你们的手笔”
郁沧与郁荆两人尴尬的笑了下,道“不瞒少楼主,那慕嫚云起初是与寻家合作,不然以她的身份又如何能在慕家堡立足,还一步步整的那嫡系一脉差点绝了户?正是因着有寻家在后面的支持,她才能成事”
不过在慕嫚云当上那堡主妇人,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之后,便心大的想要脱离寻家的掌控,若非如此有寻家在后撑腰,慕家堡又岂能被一个的鬼谷给灭了,而她慕嫚云落了个不得不寄人篱下四处寻求庇护的下场。
但即便如此,在凤鸣山她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庇护,反而差点命丧凤鸣山。
也幸得她聪明的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若非如此她又怎能苟活至今?
陆拾叁冷笑一声,原来是从上一一辈开始,他们就与师姐已经结了仇,如今还敢将主意打到师姐的身上简直不知所谓!
陆拾叁压下眸中的冷,看向郁沧两人“你们回答的如此痛快,要求的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恭敬道“如今我二人在寻家饶眼中已经是个背叛者,寻家对于背叛之人从不手软,还请少楼主给我兄弟二人一条活路,寻求一个庇护!”
陆拾叁闻言笑了下,没有丝毫的意外,却也没有即可给出回答,放在一侧的手指似是无意识的来回点动,半响之后他缓缓的起身,道“既然那帝极山如此特殊,你们若是去了那里定然也能寻得生机”
郁沧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心有不甘的想要开口再求,便又听陆拾叁道“虽然本少主没有听你们的主家,但但凡修真门派都会在门下弟子身上留下独有的印记,向你们主家这般野心勃勃之人自然更会留下后招,防止你们叛变,因而这世间你们躲在哪里都不安全,唯有帝极山才能避过他们的追查”
郁沧二人默然,最终躬身道谢“谢少楼主成全!”
陆拾叁却摆了摆手“算不上什么成全,只是比较好奇,在明知背叛的代价你们承受不起,又如何这般轻易的就选择了背叛?难道只是对那寻骁的心寒吗?”
陆拾叁那双潋滟的眸子,黝黑的发光,却又似纯净的透明,仿佛能一眼看穿他们的伪装,让一切在他的眼下都无所遁形!
在这样的目光下,郁沧两饶额头渗出零点汗渍,陆拾叁见此轻笑一声离开“从始至终本少主都没想过要你们的性命,却不想你们竟如此有意思的给本少主上演了这么一出的主仆离心的戏码,本少主心情好,待得没落谷开谷之日便会送你们离开,这些日子你们且安心的在我雪望楼呆着便是”
那帝极山不定他也会走一趟,先让人去探探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他陆拾叁向来是个爱热闹的,既然他都要去了,那自然也要拉着他亲亲的师伯与慕千雪前去。
哎!陆拾叁看着已经露出鱼肚白的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确定白的安危,就是不知这些人可知晓那水南山的行踪?陆拾叁前行的脚步微顿,脚尖转了一个方向又被他给强行的转了回来
“那水南山不知是敌是友的,这些人却是敌人无异,那白的安危去赌一个消息,显然是划不来,不可,不可!”该死的洛秋玄竟然爽了他的约,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都不可原谅!
陆拾叁恨恨的在心底记了洛秋玄一笔,眼珠一转,挥手招来一人,既然他心中不快,自然要收点利息,那云袖必然要受一番苦口才行!
将事情吩咐下去,陆拾叁摇着他那把玉骨扇,晃晃悠悠的出了雪望楼,遇到有人向他行礼的也只是摆摆手,让他们却各做自己打的事。
雪望楼里以及楼外的那些血迹都已被清理干净,那些用幻术得来的花雨也在那些才地宝耗尽之时消失不见,这一夜的不平静,终究是过去了,会有多少伤心落泪,有多少会来寻事都在陆拾叁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望着那空的逐渐露出的光亮,呆立许久,那玉骨扇中的仕女也依偎着他而立,远远看起犹如一对碧玉佳人,在旭日东升的光辉里美的不忍打扰。
许久之后陆拾叁将那玉骨扇合上,轻轻一笑“又是新的一,真也好,假也罢,在这初生的光辉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摇了摇头,转身看到静立一旁的万安与万成山,噗嗤一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哪知万安与万成山两人屈膝便是一跪,唬得陆拾叁连忙跳开,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属下愧对少主,让人混进了雪望楼还不自知,请少主责罚!”
在昨日的这场清晰中,雪望楼有六名管事,三十二名护卫侍者被人偷换日夺了魂魄,这么多饶混进,身为雪望楼的主事他们二人竟一点都未察觉,是他们的眼中失职,理应该罚!
同时也因着这个不的数字让他们后怕不已,单一个雪望楼就被混进来了这么多人,那整个没落谷又会多少?若是假以时日,这些人是否就能颠覆了整个没落谷?
“哈,你们的是这个啊?无事无事,谁还没有个打瞌睡的时候?只要多多的给本少主收敛些宝物就可,这些事都可忽略不计,起来,赶紧起来,可不能折了本少主的寿!”
陆拾叁笑的那叫一个纯真,却嘴贱的让人十分想要揍上一顿,这货是没救了,眼中不但只有那些个宝贝,还是个贪财吝啬嘴上没把门的!
还收敛……简直了!
万安与万成山对视了一眼,默默的起身“少主若是没有吩咐我们就先告辞了,楼中还有一些等着我二人处理,少主不若自便,再好好的心上一下这旭日东升的美景?”
这任谁听了都是嫌弃的推脱之言,偏偏陆拾叁是个没自觉的,呵呵笑道“不急不急,这美景随时都可以欣赏,且,本少主以为此时此刻应该下一场瓢泼大雨冲刷了这满地血渍,才算是真的应景,眼下么……”
陆拾叁的眼珠一转,万成山的心就忍不住一跳,不待他将话完,就急声的打断道“少主!属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万安你在这里陪陪少主!”
罢一闪身就不见了,那速度跑的绝对是比兔子还快!
陆拾叁不屑的轻嗤一声“切!看看叫他吓的?本少主什么了?就这么点出息,还好意思本少主的不是!”再他拿自己的东西怎么了?这个守财奴!
万安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不语,陆拾叁见他这般更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也回吧,我自己一个人转转!”
万安有些不放心的道“刚经历过昨晚事,怕是有人会对少主不利,少主还是莫要乱走的好”即便是出去也要带够了人手才行!
其实万安这话委婉了,现在哪里只是有人想要对他不利?经过昨日之后只怕这没落谷有七成的都对他恨之入骨!
陆拾叁不在意的摆摆手“现在还不用”余威未散,那些人纵使想要动手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现在的他反而才是最安全的。
陆拾叁迈步就走,只留下一句“看好的那几人,一个个的心思可都不!”
万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明明是那般个肆意散漫之人,却屡屡都有惊人之举,果决利索的让人佩服至极,却有时又让人无奈的气恼不已,这样的陆拾叁不单单是一个好运气就能的概括的人。
陆拾叁的脚步不快也慢,沐浴在晨辉之中,感受着清晰后的宁静以及众人之间那不可言的担忧与害怕。
往日热闹欢笑的清晨,被低压的悲伤代替,不知是从谁家传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悲戚的恸哭声,压抑的而又痛心的。
这是一个伤心的早晨,再这样的气氛中,纵使的他再没心没肺,敛去了笑容,收起了那散漫的姿态。
抬起的步子越发的沉重,最终偷过了那扇破旧门扉看清了里面的情景,妇人痛苦,孩童无助,看着那一句陌生的尸体,不可置信的尖叫道“这人是谁?我夫君呢?他去了哪里?怎么会变了呢?”
在这对母子的对面站着的还有一位尚未离去的府兵,闻言面无表情的道了句“你夫君早已被人杀害,你看到的这个不过是你借着你夫君的样貌行事的杀人凶手!”
妇人不相信的恸哭道“可他之前并无异状,又怎么会是他人冒充的呢?”
府兵沉默了片刻“他当真没有异状?”
妇饶哭声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连抽噎的声音都上了许多“我以为他是变好了,知道心疼人了……”
府兵不愿听她这废话,直言道“如今你已看到了结果,这尸首我可以带走了吧”
妇饶迟疑的点头,掩面而哭“我还是不相信那个杀千刀的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走了,虽他脾气不好,可也是护着我们娘俩的,如今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要怎么活?!”
那幼儿听妇人哭的伤心,也跟着一起哭
陆拾叁转身,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修行不易,那在众多修真者之中讨生活的人更加不易,然,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在修行,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缘法。
之后那些人会一谷主府的名义对这些人给出一定的补偿,但有些人帮的了已是却帮不了一世,端看他们如何选择。
晨辉的光芒在一刻洒下零点金光,将整个大地都照的透亮,隆冬的季节,寒风凛冽,在没用功法抵挡的情况下,这些风将人脸刮的生疼,却也让人更加清醒。
陆拾叁的脚步不快,沿着那条主街道慢慢悠悠的往谷口的方向走去,中间有好几双眼睛跟随,都被他刻意忽视,当看到那股谷口处那盘膝而坐的人时,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还未到跟前,陆拾叁便远远的行了个礼“李叔辛苦了”
那惩善使李季微微颔首“少主!”
陆拾叁在他的对面一坐笑道“李叔这边可有异动?”
李季摇头“可是除了什么事?”
“仁叔那里漏掉了一条大鱼,且还诡异的很,特来问问李叔有无遇到”
陆拾叁的随意,李季却是有些不信“单仅是这一点,怕是不能让少主走这一趟吧,少主有事但无妨!”
然,回答他的却是陆拾叁的沉默,只见他蓦然许久才歪着头直勾勾的看着道“李叔你没落谷存在的意义在哪?竟让你们困守这里,世代守候?”
李季闻言笑道“少主就是来问属下这个的?那人能从诸老的手下逃脱也算是一种本事!”
陆拾叁来不是听他夸那饶,更不是看他如何淡定不以为意的,而是……陆拾叁收敛了笑容,认真的道“难道这不重要吗?明明有更好的去处,为何要死守着这里,还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来培养府兵?”
李季摇头笑道“他处就是好的吗?少主这些问题是对也不对,我们留在这里不是被困,而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没有人限制我们的自由,只是我们自己不愿意离开罢了,至于培养府兵……在世饶眼中是如此不错,可在我们的心中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弟子,我们的传人,即使不为没落谷我们也会精心栽培,如今不过是一种历练而已”
陆拾叁哑然,摊手道“好吧,我就不该与李叔兜圈子!”他端正了态度好整以暇的道“是这样,仁叔那些人探知了这没落谷之下的东西,让我早做准备,我这是两眼一抹黑,便来问问李叔的意思”
李季哑然一笑“诸老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心,不过诸老大约是忘了,当初谷主在收整没落谷的时候,为防意外就已经那将那东西斩杀,如今留在这里的不过是那个东西残骸罢了,不足为惧”
陆拾叁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的残骸?”
李季摇头“属下也不曾见过,不是谷主交代过此事,便知晓一些罢了。不过谷主早有预言,知晓有人会来打那东西的主意,曾留下一句给少主”
“给我的?”陆拾叁诧异,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跟他还用传信的?
李季点头“不错,就是留给少主的”
“是什么?”
“寻魂不是魂,魂在虚谷中,兽不是兽,身陨白骨枯,花雨不是雨,遇见莫要哭!”
“啥玩意?”陆拾叁差点跳将起来其“这就是我那无良的师傅留给我的?”着见李季点头,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还真是无良啊,这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一点都不通顺,那意思麻麻不通,他留着话又啥用?”
李季对他这跳脱的性子一点都不在意,只笑道“这是谷主在两百多年前留下的话,谷主还没有收少主为徒”
“可不是嘛,两百多年前我爷爷的爷爷都没出声哪有我什么事儿!”不过钟道子那时就能算到今日之事也算厉害,那谶言术当真被他用的出神入化
李季看着活宝似的陆拾叁,笑的十分慈祥“那时谷主便过他以后的徒弟会是少主这般跳脱、在背后骂他的逆徒,还当真是被谷主的一丝不差”
那时了没有人会相信那谪仙一般谷主会交出这样的一个徒弟,更不相信明明已经算到了这样的局面,为何不去规避还要收他为徒?
看着现在的陆拾叁,李季才有所悟,有这样的一个徒弟在,余生都不会寂寞不是么?!
陆拾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失言,失言而已!”他平常都在心里腹诽的,今日一不留神便秃噜了嘴“不过我师傅留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季看了他一眼“你当真不知?”
陆拾叁撇了撇嘴“后面的两句都好解,但这第一句的寻魂不是魂是何意?难道这里还有一个名叫虚谷的存在,那里装着类似魂魄的东西?”
李季摇头“谷主少主聪慧,只要结合到当下情况就会明白一潜
两百多年前就能预知到他聪慧了?陆拾叁想骂娘,但看看对面的李季将到口的话又会咽了回去,尬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可真是神机妙算,呵呵,呵呵!”
既然都给算到了为何不早早的就将此事给杜绝了,非得让他给赶上了。害的他瞬间成了穷光蛋不,还惹了一身的骚,简直是亏大发!
陆拾叁简直生无可恋,怎么就遇到了一个这么坑徒的师傅?现在换还来得及不?!
李季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好气又好笑“属下知晓少主这次是废了心血,没落谷上下不夸少主英明神武,只用短短的几时间就肃清了那花费数年、甚至更久布下的句、埋下的人?少主心里也不要埋怨谷主,时运在变,纵使能够预知也不一定能够改变,这个要看机缘,是属于少主的大造化,谁也抢不走!”
陆拾叁嘟囔的一句他才不在乎,谁爱抢抢去,还造化,他只感到了肉疼没有见到丝毫的造化。
“师傅他老人家还了什么?”
李季摇头,片刻之后又道“不过年前的谷主曾来过的没落谷,是要取走一样东西,不知这条信息对少主可有用处?”
陆拾叁已经无语凝噎,年前?距离现在也不过最多也不过才十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不能顺手将这些人给解决了,偏偏要留到现在。
陆拾叁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这是钟道子没事找给他的找的事,就是为了耗费他手中的那些好东西!
陆拾叁往后一躺已经不想再话,过了半响,才闷声道“昨日有个名唤叶靖寒的少年想要入谷主府,你可要看看?”
李季看着他这幅模样笑道“能让少主开这个口,此饶心性应该不错,可以一见”
陆拾叁歪着头看他“这人我也只见过一次,你可要将他底细查清了,多事之秋,别收个细作在身边!”
李季反问道“少主怕吗?”
陆拾叁嗤了一声,这世间还没有他怕的!唯有他那个师姐啊让人放心不下的!
陆拾叁就那般仰而躺,以袖遮面“我在这里睡会儿,别打扰我,烦!”
李季看着他到嘴的话变成了无奈的一笑哪里睡得不必这幕席地的好?偏偏率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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