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入夜。
边城的城门已关闭,歌翎夕一行人无法入城,于是在树林里待上一晚。
小周生完火,砍了几根粗壮的树枝,削去枝桠,横放在地上充当凳子,歌翎夕几人裹着披风围坐在火堆旁。
火堆上方支着一口小锅,里面煮着收集的雪水。小周把马车中的矮几搬下来放在旁边,矮几上放着碗筷、汤勺和面条,以及山庄大娘做的酱料。
“小周,给,暖暖身子。”橙叶扔给小周和一小坛酒,随即坐下烤火。
“谢了。”小周单手接过,拆封灌了几口,继续烤鸡。
“马车里的那位真不下来吗?”歌翎夕手里也拿着一只用树枝串好的鸡,转眸问橙叶。
“他说不麻烦我们,他在车上躺着就行。”橙叶回道,折了枯枝丢进火堆。
“躺久了血液不畅,伤好得更慢。”煌菲将烤鸡身转了个面,淡漠道。
“菲菲还想抱他下来吗?”歌翎夕不禁笑道。
“他会生气,我不强迫他。”煌菲摇头。
橙叶看了眼放下的马车帘:“被你这么一抱,人家估计能记一辈子。”
“水开了。”煌菲提醒道。
锅里的水沸腾,橙叶把面条全部倒进锅里,用筷子搅拌几下,就不管它了。
兀地,一道脚步声响起,几人身体一紧,顺着声音源头看去,戒备地看着向他们靠近的声音主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
见是个老妇人,橙叶悄悄地把手中的匕首往袖子里藏了藏,却没有收起。三更半夜,独自夜行的老妇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各位公子姑娘们,可否赏老婆子口饭吃”老妇人停住步子,说道。她穿着打满布丁的破旧袄子,头发灰白,面容苍老,饱含风霜,枯槁的双手拄着拐杖,身后背着个竹。
“您坐吧。”歌翎夕对她说道,起身和橙叶坐在一起,空出个粗木枝。
“多谢、多谢!”老妇人忙弯腰道谢,把竹筐放在旁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坐下。
歌翎夕粗略扫了下竹筐,里面只有些沾着泥土的新鲜药草,和一把短锄头。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问道,“婆婆,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唉别提了,老婆子我家穷,老伴又死的早,就留我和儿子两个人,我们娘俩相依为命,可怜我那儿子近日染了病,我们没钱医治,我只有去城外的山上采些药材。谁知在山里摔昏了过去,下山后天已经黑了,这才在这里遇上了你们,老婆子不中用啊”妇人语调悲怆,声泪俱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而后抬头道,“让各位见笑了。”
“您也是个可怜人。”歌翎夕的神色颇为同情,把烤鸡递给橙叶,拿过碗给老妇人舀了碗面汤,“面还没熟,先喝些汤暖身。”
“谢谢。”老妇人把拐杖放在旁边,双手接过面汤喝下半碗,笑着对歌翎夕她们说道,“你们真是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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