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见他终于抬头望过来,以为他真是喜欢那个小姑娘,朝他又压压手,“你要真喜欢她,就走些正途,好好珍惜她,不要再叫她这么小出来做那样的事你晓得那些人在我跟前说的话多难听。”他又摆摆手,“我也不多说了,”玉叶望向前方,眼神有些伤怀,“你以为我这么做多针对你,我也是气的,你说你好好个孩子,为什么老叫人背后说三道四,我家的孩子凭什么叫人这么说”
宁玉嘴动动,终究这声“舅舅”没喊出口世上的恩恩怨怨,要能这样轻易理得清就好了。出来后,宁玉手臂、背上全是勒痕,他在小时候常和表姐一起玩耍的祁阳殿外小露台上坐了半日,满地的烟头,满地的心事啊最后,依旧忘不了母亲,忘不了表姐与这大紫阳宫的恩恩怨怨,心上的伤痕呀,弥补不了
好了,这么些人在受煎熬时,小子牛的小日子还在稳步前进。
西山干休所一个鸟语花香的小二层楼里,
岁岁惬意地靠在床上听收音机里的戏,吃一个苹果。
小子牛盘腿坐旁边,正在手工缝一个罩子,她课桌的罩子。
子牛记得她小时候,舅舅持家可仔细了,凡是有点儿价值的东西都要弄了罩子罩上。大至床罩、沙发罩,小至电视罩、电扇罩,反正能罩的一定先罩上再说,最夸张的是冰箱罩,开一回冰箱掀开一回,特别麻烦。
把东西罩起来本意是爱惜东西,又能防尘。那会儿她家住江边,风大灰大的,刮一回风家里一层尘土,抖好几回抹布才能全擦干净。那时的大部分人家索性将怕脏又心疼的东西罩起来,顺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好看。
当时的人审美都质朴,罩子图便宜的用普通布做,讲究点儿的就用金丝绒。金丝绒又叫天鹅绒,在强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据说这东西是蚕丝加胶性物质纺成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绒绒感觉,摸如肌肤之滑所以又叫天鹅绒,如天鹅之羽毛,闪着贵气。金丝绒做罩子比较贵,一般家庭舍不得用它做沙发等大件的罩,只能买一小块做个电视罩。
子牛现在就用金丝绒在做她课桌的罩子。岁岁看她做,觉得这丫头还是有优点,至少手巧。
嗯,九胡同是万不得去了,车里又不舒服,大酒店又不保险一搞遇见熟人,岁岁到底还是花了心思,在自己的地盘找了这个并不打眼的干休所,和子牛经常就在这边混了。
做好一点点,子牛就把罩子举着给他现现,“好看吗,”其实得意死,
岁岁要么规规矩矩点头,要么漫不经心敷衍“嗯”,
戏里在唱“我的郎君啊”子牛就扑进他怀里,抢他的苹果吃,啫死,
岁岁有时候来劲儿荒唐地折腾她一下,子牛就更啫,“把那本书给我看看吧。”
嘿嘿,这就是岁岁个令箭了,不轻易拿出来,他怕这小坏东西临时又改主意,说了她高考后再给她看。可子牛实在忍不住啊,总磨,想看看。
岁岁一听,再亲密的也把她推开,“我说过考完就给你看,你再啰嗦,甭想看了!”子牛就跟他闹,有时候打有时候挠,岁岁跟她对打,不久又纠缠一处,反正岁岁绝不轻易妥协,因为他晓得这是多宝贵的令箭,一旦失效,这小坏东西就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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