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两三个街区,顾北和张嘉易赶到了一家装潢十分不错的饭店,客随主便的顾北也让张嘉易随便点一些,毕竟不是顾北自己出钱。
“你吃辣吗?”张嘉易很照顾的问了顾北一句。
“还好,不是太辣就好。”
“香菜呢?”
“不吃,不过嘉易哥你想吃就自己点,不用照顾我。”顾北强调了一下,除了香菜顾北基本也不怎么挑食,口味也偏清淡一些,粤省人大多都是这样。
很快,张嘉易就点了四五个菜,如果不是顾北叫着,估计张嘉易能点七八个菜,从中也可以看出张嘉易似乎不怎么缺钱,至少不怎么缺小钱。
“酒呢?要不来点?”
顾北想了一下,自己今天也不准备再出工了,也就点头说道:“稍微搞点。”
“行吧,再来一瓶杏花村。”张嘉易对服务员说了一句,又稍微催了一下说道,“麻烦我们这边的菜上快一点。”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顾北才苦笑着说道:“嘉易哥,你这是要喝死我的节奏啊。”
“一瓶也没多少,放心吧,能喝多少喝多少。”
那是你……顾北都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点头了。
“顾北,对吧?”张嘉易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见顾北点头肯定之后,才接着说道,“你应该不是幼儿园的老师吧?”
“不是,我是属于那种全才,哪里需要就往哪里顶。”顾北脸不红心不跳的吹嘘着,活生生把一份零时工的工作给说得格外高尚。
“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固定工作?”
“……”顾北咋了咋嘴,承认道,“我现在就是一个临时工,没成年也不敢随便给人打工,之前就被骗了一次,白干了一个多月,一分钱没拿到。”
“你还没成年?怪不得你看上去这么年轻,那你到底多大?”
顾北也没想隐瞒张嘉易,自己做的事情和张嘉易八竿子打不着,也就说道:“十六,再过半年17了。”
“16岁就出来,受了不少苦吧。”
“没办法,书读不下去了,也不想在老家待着。”顾北也没有明说,“确实受了不少苦,不过做零时工有时候也挺有趣的。”
这时候,服务员把菜和酒都送了上来,张嘉易给顾北倒了一杯,说道:“怎么个有趣法?”
“做零时工和一般的固定工作最大的不同就是,你能看到人生百态,而且你每天都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他们聊天,观察他们做事、说话,这些都是有趣的事情。”顾北和张嘉易碰了一杯,借着酒劲,话也多了起来,“我身边打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遇到一些大事就能看出一个人可不可靠,我刚到北平那一会儿,有一个和我们在一起干活的朋友,平时喜欢泡迪厅,女朋友也经常换,一来二去,身上自然也没有存下来什么钱。他的人生格言就是及时行乐,视钱财为粪土,平时说话、做事什么的也极其不靠谱。但他这么浪下去难免出一些意外,这不,我刚认识他没几天就有一个女孩找他,说有了,我们原以为这位会拿一笔钱给那女孩,怎么做的也不用多说,但我们都想错了,这哥们居然想和那女孩结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这不是生活里常有的事情吗?这有什么有趣的?”张嘉易吃了一口菜,有点不以为意的说道。
顾北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有趣的不是这个,而是我发现我看人看错了,然后我就分析这哥们平时的表现,后来才想起他每个月都会寄一部分钱给老家的父母,剩下的钱才会拿出去浪,而且也从来不向别人借钱,没钱了就窝在宿舍睡觉,嘿,我这么一想,就发现,研究人也是一门学问,后来啊,我就仔细研究我遇到的人,尤其是那些性格比较怪异的人,推测他们遇到某些事会是什么反应,又是怎么做的,没想到我还真猜中了不少,研究这个也没少帮我解决工作上的问题,不然我做零时工赚的钱也不会比平均工资还高。”
顾北也没有瞎说,只是别人说的察言观色到顾北这反倒成了一门乐趣,顺便让顾北懂了一些为人处世,也正是因为这门乐趣,顾北的工作越来越稳定,全国上下月平均工资才450的年代,顾北愣是做零时工月入500左右。
“你这么说,确实有点意思。”张嘉易话匣子也慢慢打开,“你刚才能认出我来,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们学表演说白了就是一门观察人、模仿人的学问,我上学那会儿,社会实践基本都是干这个事,去某一个地方,观察某一种人,然后表演出来。”
“是吗?”顾北也提起来一点兴趣,“我也了解过一些演员的事,报纸上最喜欢用的就是演技这个词,我就一直很好奇,演技这东西虚无缥缈的,该怎么去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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