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凡……你怎会在这儿?”眼前的姑娘不过霎那便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过,说话时却换上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显然是怕他追究她逃跑的事。
她娇俏的模样格外艳丽,却美不自知,却着实在强颜欢笑。他不愿见她如此,便直直向前走去,牵起她的手说道:“走吧。这里危险,我们出去。”
被牵着的女子也并未挣扎,显然仍有心事,并未顾及他说了什么,只静静跟着他走,一言不发。当时的莫宿尘并不知道牵她手的男子在幻境中看到的幻象是妖冶魅惑的她,秦风后来将所有都告知与她,但一切已为时过晚,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他们二人从偌大的厅堂中走出,却心思各异。这是除凡第一次感觉到离她如此遥远,却也第一次发觉莫宿尘竟有如此清冷出尘的一面。两人只静默无言地走着,众般幻想褪去后,一路上只剩漆黑为伴,万般灯火与珠玉皆黯淡无华,黑暗的甬道过后,是一扇极为朴素的木门。
此时身旁的女子似是从回忆里跳脱出来,看向他时,眼神着实迷惑。
“除凡,你……是过来抓我的?”她当真是俏皮灵动,略显慌张的样子及小心翼翼的语气都颇具生趣。还不等他回答,女子就继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先说好了啊,我一没逃跑,二只是过来寻宝,然后跟你谈交易!”
她倔强的样子着实翩然可爱。
除凡只淡淡看向她,原本只是初遇时的心动,现在却翻江倒海,搅得心房天翻地覆。
他从未如此过,也从未体会过——这般由心而生的得偿所愿。
仿佛药仙谷一行是为她而来,不是为那病痛而来。原本绥光国都道爱如明月,求不得,拿不到。可她是他初望眼便心动的劫,他愿带她出谷去,做那举世无双,只此一人的帝后,他想为她活下去,不是三年,是生生世世。
莫宿尘见除凡并未多言,一颗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当下之际,出去这密道实为紧要,于是她三下五除二便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只见木门后悬着一副小像,明眸善睐,占尽风流说的便是画中这位女子,国色天姿都难以形容这般容颜,怕是天上人间,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此一人占尽了绝色。
莫宿尘和除凡二人初见这画,却都生出了一股熟悉之感。
这女子同莫宿尘有七分相似,而莫宿尘只看向这画,便明白了画中为何人。
原来对爹爹来说,千金不换的宝贝是这个。
小像下的桌案上并未落下许多灰尘,看来爹爹生前也常常来此地看她,他设尽机关,用尽心思呵护的仅仅是这一张小像。人间自是有情痴,爹爹便是这样一个情痴。莫宿尘想起孩童时,爹爹虽不常提起娘亲,但只要不小心提及,哪怕很快改口也化不去眼中不经意流露的柔情。她曾幻想过娘亲的容颜,也曾设想过娘亲的性格,但当这样一副小像摆在眼前时,还是难免吃惊。她知道娘亲绝然是好看的,却没想到是如此冠绝艳丽的容颜,不似婉约清秀的闺阁女子,亦不似雍容华贵的宫墙女子,她的美是惊尘绝艳的,大有“我花开后百花杀“这般凌厉至美的压迫感。
二人只呆楞了许久,未曾点燃桌案上的香灰,也未曾管顾桌案上似明似灭的烛火。
良久,二人回过神来。除凡只惊觉这画中人如此熟悉,似是多年前看过一眼,却是隔了万般山海,怎样也想不起来。莫宿尘只觉得爹爹眼光颇好,娘亲真美,既然爹爹要在此处护着她,她就不必把这小像拿出去了。
看过小像后往外走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出了密道。不过意外的是,出去的地界还是极北阁外第三个石阶,又回到了初入时的地点。
莫宿尘此时只觉得怀里沉甸甸的,向袖衫内摸去,原本装了满怀的美玉明珠,此时却都变做圆滚滚的石头,忒沉了些。唉,爹爹也太不厚道,万贯家财到头来都变成了石头,莫宿尘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想来这幻术也是爹爹使得,原本入密道时想要探求的答案也有了七七八八,现下只需找到年幼时无知扔去的密道手稿,或许一切蹊跷就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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