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十日,我和除凡等人还算是相安无事。
他和秦风一众人按照我所说的,晨起熬上汤药后,便乖乖在汤泉里泡着,五个时辰后,在房中等我过去把脉,虽说从挽月楼到极北阁着实是很远一段路途,但只要一想到人身安全得以保障,每次在路上我都走得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这一日,我正哼着小曲唱着歌,看着月色尚好,往除凡房里走去。
气氛却不太对劲,平日里习武大哥们不知是出于腼腆还是羞涩,从未和我打过招呼,但好歹也会点个头有个眼神交流,今日门口的守卫似乎少了一半,见到我也都匆匆错开眼神,只直挺挺地走过去。
空气中,仿佛还蔓延着……杀气?
虽说我在药仙谷常年安逸,并不懂杀气具体为何物,但习惯了秦风猛然拔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气势,那大抵就是杀气吧。
如此一想,果然周围像是无数个秦风拔起无数把刀的气势。
房门外看起来似是风平浪静,气氛却十分诡谲,空气中暗暗浮动着不安的气息。
当下闯入脑海的只有一个想法:我露馅了?
仔细回想起前十日同除凡的短暂会面,第一日一切如常,他脸色虽差,但容貌却因那慵懒气息更甚三分雪色。第二日脸色依旧很差,但帅气依旧。第三日,第四日……第八日他似乎咳血了,嘴唇上沾染了血色使得一室春色撩人。第九日并未咳血,但唇色泛白,脉象大多隐于腕间,很难摸清。昨日,他挺好看的,脉象,嗯,没摸到……
我大概明白当下这情形是为什么了。
天啊,只因日日过于关注除凡的美色,我竟忘了药效全无,多日不见好转后病人会如何。许是爹爹从未失手过,我竟不知,治不好人是会被看出来的?!
内心一阵慌乱,虽说我所阅医书不多,但好在我阅尽话本无数,随机应变巧舌如簧这一套我可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在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与临场措辞后,我一鼓作气,再而不衰,三也不怂地走了进去。
果然场面还是吓到我了。
映入眼帘的是除凡苍白如雪的面容,与之相应的则是床边,一张咳满了血的云锦方帕。
以及……站了满屋,手持明晃晃的大刀,严阵以待的侍卫大哥们。
这场面,不好控制啊。
纵使我再有舌灿莲花之能,在这严峻的形势下,也很难说出一句清楚的话。更何谈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爹爹写的医书里对脉象虚无之人的应对策法,药方没错,再在脑子里转几转都是分毫不错。看来我,果真是治不好病啊。
得出这结论虽然轻松,但总归还有些苦涩心酸的意味。又想起来儿时,按着药方一字一句配好的药材,可最后小兔子小老鼠,小花小草还是死了。
由是,除凡也不例外。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好我进来之前留了一手,现在只能赶忙从密道里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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