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昧平生,便已识得。奉若珍宝,不胜欢喜。”
什什什……什么?对我一个未出阁少女肚兜奉若珍宝?!还不胜欢喜?!!我当下秉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勇气准备向这个轻浮浪子讨个说法,还没走出两步,那人,便像仙子一般,踏着星月,款款走来。
怕是这狭窄空间里数把明晃晃的刀闪了我的眼,也或许是那个公子的美色太耀眼了,我竟霎时间,呆愣了下来。
而他……
却又说了句摄人心魄,美色当前令人无法思考的一句话。
“姑娘,我将此生身家性命交予你,可好?”
他目光灼灼,我心慌慌。
倘若我真是个药仙谷远近闻名医术卓越的谷主倒也还好,和他卿卿我我举案齐眉也没啥二话。关键是我这半吊子手艺,没准就给人医死了,想到这么一个美男子将会不久于世,心里就更悲痛了起来。
看到我表情变幻,眉头不展的样子,那顾盼生辉的男子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随即,便直愣愣地晕了过去。
好巧不巧,就晕在了我身上。
这一晕不要紧,旁边的领头侍卫可急坏了,忙将那把明晃晃的刀轻车熟路地再次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弄得我喉头一紧,又虚了起来。
我说大兄弟,你家少主刚才那促狭的笑意,拙略的表演技巧,你还没看出来他是装晕嘛。
合着你们这就是逼良为娼,非要让我为他下半辈子的医疗事业负责啊。
我正思量着,那刀锋又不给面子地逼近了一寸,眼看就要碰到我那细皮嫩肉的脖颈了。
“好……好好,身家性命予我。”
晕在我肩头上朗月清风般的美男子,好巧不巧,听到这句话就醒了过来,懵懂的眼神中透着无辜,仿佛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般,手势却让那把架在我脖子另一侧的刀放下了。
没了刀的威胁,我立刻脚底生风,还想再挣扎一下——毕竟我药仙谷家大业大,密道没几条也不像话啊。可满屋子提着兵器看着就很会打的人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上兵器泛着的寒光与眼神中的感激交相辉映,看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于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满含热泪,带着勉强的笑意,抬起头对美男子说:“公子,这边走。”
不想这眼光流转的男子,淡淡瞥了我一眼,就非常不会聊天地发问:“姑娘可是哭了?”
这堪堪一问,大批小批的目光就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投射过来,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习武大哥关怀的目光让我瞬间绝望,我默默回过身,说:“没事,我就是太感动了。”
没等这美男子继续发问,我就逃也似地往迎风阁走了,没错,就是接待病人的地方。
爹爹生前虽医术天下无双,但起名却十分耿直。这迎风阁他本想着叫“迎客楼”,结果说什么也被众人拦下了,因这“迎客楼”和“怡红院”在内涵上总有那么些异曲同工之处。于是我大手一挥,把名字改成了迎风阁,大家都是医者,总还是要有点诗情画意的样子嘛。
由是,该开始诊病了。
我虽开药时骨骼惊奇,啥都治不好。
但把脉是把脉,开药是开药。
从小在药仙谷混大的我,对把脉还是有不少心得的,虽然以前愿意给我把脉的都是王叔李婆罢了。
隔着一层薄纱,面前的美男子脉象着实——稀奇古怪?
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可那脉象却是实打实的虚浮。初探时和缓,可不过二三时分,脉势虚无,时隐时现,若我不是看错了,这美男子,怕是要行将就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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