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闻言微微一愣:“驸马怎么知道这件事了?”
“我问你们今是不是抓了一个人。”宋希白淡淡瞥她一眼,再次重复道。
崔妈妈一看他脸色不善,生怕自己一句话回不好他就要跟长公主生气,又怕里面长公主听到了压不住火气,连忙压低了声音道:“公子今夜不见了,长公主正在查这件事,是抓了一个与此事有关的人。”
宋希白微微点头,抬步就想进入屋内,崔妈妈看出来他脸色不善,来势不对,自然不敢让他这个时候见到长公主,两人都是压不住火的性子,这个时候见面,岂不是又要吵起来?连忙上前一步,想挡一挡,却被宋希白淡淡瞥了一眼,又只得让开,匆匆转身,赶在宋希白前头见到了长公主,本意是想先为他两句好话,谁知自己没等开口,长公主便看到了宋希白。
见到他的瞬间长公主是有些惊讶的,眼睛甚至微微亮了一下,她以为宋希白得知了宋珅失踪的消息才特意过来的,无论如何,这总明,他心里还是有宋珅的。
所以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心里还是欣慰的,难得的没有在见到宋希白的第一眼就出言讽刺。
宋希白来到她面前,看着端坐在上首,见到自己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的赵斐有些无奈又心累地叹了口气,两人之间,好像除了面无表情地横眉冷对,就是语气讥讽地彼此争吵,大概连他自己也忘了,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也是曾惊艳过,喜欢过她的。
微微垂眸,敛下这些不相关的情绪,宋希白以还算温和的语气询问道:“听珅儿不见了?”
他能主动过来,主动关心珅儿,长公主心里是有些欣慰的,如今听他语气甚是温和,便也没有继续摆冷脸,微微颔首道:“嗯,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就不必你费心了。”
她大概是长公主做得久了,有人宠她,捧她,却没人教会她该如何与人正常相处,更没有人告诉她与自己的夫君要如何相处。
即便再次看到宋希白主动来到自己面前,主动关心宋珅,她心里是暗暗窃喜的,可是表现出来却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甚至算得上冷漠的表情。
好在宋希白对她的性子很是了解,只要不在气头上,他便不会被赵斐一贯冷漠的表情激怒,所以闻言只是:“只是我听,你刚抓了一个人回来?”
“珅儿的失踪跟她脱不了关系。”赵斐本来想但凡伤害宋珅的人都死不足惜,所以这个人已经被自己丢进了狗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句话出来之前,她脑海中闪过帘初宋希白为了那个被丢进狗园的侍女与自己大吵一架的情形,到了嘴边的话便被她咽了回去。
宋希白闻言也只是微微皱眉,问道:她人呢?我有话要问她。”
赵斐这才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宋希白会知道宋珅失踪的事,更没想过他会主动关心此事,甚至要盘问自己抓到的人,可是人已经被自己丢进狗园了,现在不定已经死了,这让她如何给他找一个人来。
“不必了,话我已经问过了,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已经叫人把她打死了。”赵斐心中一阵慌乱,话的时候倒是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只是她却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地撒了谎,没敢她被自己丢进了狗园,却叫人打死了。
宋希白一听更是皱眉,看着赵斐问道:“打死了?你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怎么能就这么把人打死?你草菅人命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
他本意只是就事论事,觉得她如此草率地要了一条人命,对她难免失望。
可是在赵斐听来,却不只是为今夜这事,他这话明明是暗暗指责自己当初对他的妻子和儿子下手的事,顿时恼怒起来:“我什么性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连圣上都不管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告诉你,我不是派人把她打死了,我把她丢进狗园了,对,就是你最看不惯的那个地方,你又能如何?”
自从宋希白进来,就一直紧张地在旁边观察着两人神色的崔妈妈在听到宋希白长公主草菅人命,长公主的脸色瞬间不对聊时候就忍不住心里默叹一声,今日只怕又要不得善了,果然,下一刻长公主就在怒气的支配下将所有不该的一股脑地了出来。
再看宋希白,在听完她得的这些话后也是愣在当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大概是气极了,看着赵斐不住摇头,目光中是掩不住的失望和落寞,终于伸手指着赵斐道:“好,我没有资格指责你,但是我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命令你,去把人带出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赵斐看他竟然端出了大理寺卿的身份来威胁自己,忽然就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好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到所有人都暗暗觉得长公主又疯了,宋希白也像再也看不透她了一样对着她摇头,赵斐才止住笑声,却还是觉得好笑地指了指宋希白道:“你不觉得好笑吗?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今能站在这里,以大理寺卿的身份跟我话?还颖长公主语气忽然冰冷下来:“我告诉你,就算圣上知道我把人丢去喂狗,也不会多我两句,因为他欠我的。而你,你欠我的更多,你们这些人,统统都欠我的,谁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长公主似乎真的疯了,连她身边的崔妈妈都这么觉得,无论如何,不能把圣上牵扯进来,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她的母妃为救圣上而惨死,可这事,众人心里明白也就是了,谁敢再主动提起。
眼看着再下去,长公主还不定出什么胡话,崔妈妈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拉住长公主的衣袖劝道:“公主,驸马是一时气话,他也是着急想尽快找到公子,所以要找到那个人盘问消息。”
长公主闻言似乎平静了一点,抬头看向宋希白,却又冷笑了一声:“他想尽快找到珅儿?我看他不过是来我这里兴师问罪罢了。他不是还要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审我吗?好啊,你现在就把我送进大理寺的大牢,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大理寺卿是不是还要砍了我的头。”
“公主您什么呢?驸马他怎么会真的把您带到大理寺呢?”崔妈妈在旁边打着圆场,还不住用眼色示意宋希白,想让他赶快句好话认错。毕竟长公主现在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甚至有些神志不清,指望她能回过神来只怕是不可能的。
谁知宋希白看着长公主着这些疯言疯语,只是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临走之前对崔妈妈道:“带我去狗园。”
崔妈妈一听也是微微一愣,心里对宋希白其实也产生了不满,眼看着公主这样,他不仅不出言安慰,还要去狗园,本想拒绝,但若是自己拒绝了,驸马一生气,又要算在长公主头上,便只能悄悄使了眼色,命人带宋希白前去。
他们的对话和眼色长公主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可是却没有开口阻止,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宋希白现在赶过去,那人也不可能活着了,所以就让他去亲眼看看那个已经被狗咬得面目全非的人吧。他不是自己草菅人命,蛇蝎心肠吗,那就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到底有多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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