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相信宋祁对自己还是有心的,所以她可以再问一遍,只要这一次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她就可以当他前面的话自己没有听到,欢欢喜喜地告诉他自己也喜欢他。
可是这一次宋祁给了她一模一样的答案,他平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却悲悯,一字一字地出他的答案,把每一个字都钉在她的心里。
蒋晔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忽然释然般低下头苦笑了一声,眼中泪光闪闪,却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再抬头看向宋祁,只道:“对不住,宋公子,是我会错意了,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那,祝你早日觅得良缘,今日多有打扰,给你添麻烦了。”
她忽然变得这样客气,宋祁看着她变得疏离的眼神,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遍体发冷,从心里凉到脚底,疑心寒毒已经发作了,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连忙将手收拢在袖中,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才看着蒋晔缓缓点零头:“无妨。”
“那,我先告辞了,对不住。”蒋晔见他只是点头,似乎并没打算与自己多什么,终于彻底死心,勉强挤出难看的笑容,起身匆匆转身,生怕自己再慢一刻,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在一个刚拒绝了自己心意的人面前流泪也太丢人了,蒋晔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宋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松开了一直攥紧的拳头,留恋地收回目光,在桌边静坐良久,才慢慢起身,扶着桌边起身时,一个恍惚,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比蒋晔更聪明,所以也更明白今日蒋晔对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自然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本不愿看她这样难过,对上她那双向来快活灵动的眼睛时,有一瞬间,他差点就要反悔了,他想告诉她,他喜欢的根本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女子,他喜欢的只有一个她。
好在他及时克制住了,比起一时间的伤心,他更希望她往后余生都能过得快乐,安稳。
她年纪还,就算喜欢过自己,也总会再喜欢上其他人,只要他及时让她放弃对自己的喜欢,那么自己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的匆匆一瞥,最后可能连名字都被遗忘。
被心爱的人彻底遗忘是一件难过的事,可是比起她的幸福安稳,这些便不算什么了。他可以被遗忘,就仿佛不曾在她人生中出现过,只要他还记得这一切就好了。
蒋晔是匆匆从这里跑出去的,现在这副样子,也不敢去见三姐姐,只好又开了一间雅间,自己坐在屋子里痛哭,哭过了,眼睛红红的,但是已经没有泪可流了,才掏出帕子擦了脸,整理了头发,去见三姐姐。
只是刚出门,便迎面遇上一人,那人仿佛就在门口等她一样,见她出来便笑了笑:“蒋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回京不久的成王。
蒋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还是在门口,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的痛哭被他听去了多少,此刻眼睛还是红的,便觉得有些丢人,不敢与他对视,只低着头含混行礼:“见过成王。”
“不必这么客气。”成王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好暇以征地盯着她看了半,啧啧叹道:我方才在隔壁屋里听到这边有人放声痛哭,哭得那叫一个惨,还以为是谁,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丫头。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没樱”蒋晔匆匆答道:“我还有事,成王可否让一下?”
被人嫌弃了,成王微微挑眉,果然还是跟之前一样啊,却并没有让开,反倒上前一步,凑近镣头看了一眼,顿时叹息道:你瞧瞧眼睛都哭红了,必定是被人欺负了,,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我给你报仇怎么样?”
“真的没有,我三姐姐还等着我,劳烦成王让一下。”蒋晔一腔心意刚被宋祁无情拒绝,本来心情就不大好,此刻被成王挡住去路无法脱身,也难免不耐烦起来。
成王自然听出了她的不耐烦,反正她从来也不是谨慎微的人,对自己向来也只是面上恭敬而已,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骂自己呢,便挪开了身子,看着蒋晔匆匆行了一个潦草的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冲着她的背影故意喊道:“若是需要我帮忙记得开口啊。”
蒋晔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懒得回头应一声。
成王看着这丫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微微挑眉,摇了摇头走进了宋祁所在的房间,一进门便看到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当即大惊,连忙奔至他面前,推了推他,叫他的名字:“宋祁。”
面前的人却没有反应,赵澈当即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将人翻过身来,果然看到他煞白的脸色和冷汗淋漓的额头,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寒毒竟然已经发作了,比他想象的还要早。
连忙叫人请大夫,又叫了马车,准备将他接到府里疗养。毕竟公主府那个地方,平日呆着也就罢了,他现在昏迷不醒,可不敢放他在公主府。
蒋晔与成王分别后便去找了三姐姐,她自然也看出了蒋晔神色不对,只是问了蒋晔也没,只是没事。蒋晫从来是最会体贴人意的人,既然她不肯,便没有多问。
蒋晔只是没想到,原来宋祁根本不喜欢自己,怪她自己自我感觉太良好,以为他救过自己,帮过自己,就是对自己也有意,却不知道人家喜欢的根本不是她这样的女子。她却还傻乎乎地出非他不嫁的傻话,今日更是直接跑到他面前剖白心意。
她倒是不后悔自己今日所为,只是觉得丢人,更因为被拒绝了而难过。
但是难过归难过,就算宋祁不喜欢自己,她也不会让自己稀里糊涂地嫁给韦斯玄。
所以回到家后,当晚上她便跟母亲表明了态度。
母亲听了她的话,自然是好一顿发火,觉得她简直愚不可及,怒道:“蒋晔!女子的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轮不到你作主。这门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李慕亭是被她气急了,一时情急便出这样没有回旋余地的话来。
蒋晔却毫不示弱,只看着母亲道:“纵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得两个人愿意才校我不喜欢他,绝不会嫁他,母亲又为何非要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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