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雨渐渐大了起来,两人既不敢让她在淋雨太久,也不敢生拉硬拽把她带回去。而她死死抱住墓碑就是不肯撒手,两人一时也没辙,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宋祁忽然出现,伸手扶住了蒋晔的肩膀,柔声道:“晔儿,松手!”
清韵和清越看着忽然出现,又抱住姑娘的宋祁,皆是震惊,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宋祁在钟楼知道了她要来看蒋晨,待她走后,总觉得不放心,便悄悄跟了上来,一路跟着她,看着她,直到看到她哭倒在蒋晨坟前,不肯回去。怕她淋了雨要生病,才现身来拉她。
不止清韵和清越震惊,蒋晔听到这个声音也很惊讶,努力瞪大了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疑惑道:“怎么是你?我哥呢?他怎么没出来?”
“是我。”宋祁看着她道,却没回答她关于蒋晨的问题,只轻声哄她:“你先松手好不好?”
“我不!”蒋晔闻言却将墓碑抱得更紧了:“我哥在这里,我哪也不去!我等我哥出来。”
当初刚得知蒋晨的死讯,她也这样哭闹了一场,可是之后她又忽然冷静下来了,非蒋晨没有死,还去边关走了一趟,本来这次回来,众人见她还算平静,起边关的事也都是一副冷静的模样,没想到今日来祭拜蒋晨,又闹了这么一出。
“晔儿,听话,你先松手,我们回去再好不好?”就算她不肯松手,宋祁也没有直接对她蒋晨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忍心让已经如此难过的她,再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更加悲痛。
大约是因为宋祁的话太过温柔,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是宋祁,蒋晔似乎终于恢复了半分理智,抬头认真地望着宋祁,问他:“为什么?”
她泪眼朦胧,却这样认真地看着他,想在他眼里寻一个答案,可是宋祁并不知道她问得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害死我哥?为什么?为什么?”蒋晔忽然大喊,松开了抱着墓碑的手,豁然起身:“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给我哥报仇!”
她忽然起身,宋祁猝不及防,被她带倒在地上,可是在她要拔刀的那一刻,他还是立马上前抱住了她,轻声安抚:“晔儿,晔儿,你先冷静一点,会报仇的,会给你哥报仇的,我答应你,你别伤了自己。”他这才知道,原来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要寻找的答案是这个。
对于蒋晨的死,他也深感惋惜,后来得知原来有人暗中害他,惋惜之余,也添愤恨。他不过一个与蒋晨有几面之缘的人,已经如此,更何况是蒋晔,那个人还是亲口告诉她这些的,也不知道当初得知真相的她是如何承受的。
蒋晔的刀终究还是没有拔出来,她还留有一份理智,知道面前的人是宋祁,他不会武功,她不能伤了他。
放弃挣扎之后,她无力地靠在了他怀中,默默流泪,不停问他:“我好想我哥,我真的好想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害死他?”
为什么?大约又是因为什么权力争斗吧,他们这些人,所为的,不过也是这些。可是他没有告诉蒋晔这些,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了,没事了。”
蒋晔是被宋祁抱回来的,她喝醉了,在蒋晨坟前哭闹一场,最后力气耗尽,终于睡了过去。
宋祁将她抱回马车,便留在了马车内,心地搂着她的肩膀,生怕颠簸的马车会撞到她。这些清韵和清越都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将人赶出去。今日多亏了他,不然还不知道姑娘会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
只是他将人送到蒋家门前,便把蒋晔交给清越,自己下了马车离开了。
清越抱着蒋晔,在马车内看着宋祁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蒋晔,微微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看得出来姑娘喜欢他,他对姑娘也上心,若不是这样的身份,姑娘能嫁给他就好了。只是他这样的身份,在公主府又是这样尴尬的地位,夫人只有姑娘一个孩子了,怎么会同意她进这样的家门?
只是可惜了姑娘对他的喜欢,也可惜了他对姑娘的一片心。
“姑娘,醒醒。”清越轻轻拍着蒋晔的肩膀叫她:“到家了,姑娘先醒醒,回去再睡。”
蒋晔昨夜睡得极不安稳,今日又是一场大闹,在酒的作用下,此刻睡得正沉,根本听不到清越叫她,半也没有反应。
总不能一直这样睡在马车上,清越见她始终不见转醒,便有些着急了,正想着要不要让清韵去叫大公子来,便瞧见大公子送了一个大夫出门来了。
待蒋晖将人送走后,清越才连忙掀着帘子叫他:“大公子。”
蒋晖方才送大夫出门时,心神恍惚,甚至没有注意到门口停着的这辆马车,听到清越叫他,才连忙回头,一见到她,便走了过来,顺着她掀开的帘子往里一看,蒋晔正靠在她怀里睡着了,连忙压低了声音问她:“怎么回事?怎么还在路上睡着了?”
“姑娘今日去祭拜二公子,喝醉了,在二公子坟前闹了一场,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我方才叫了半了,也没醒。”清越连忙将今日之事了一遍。
蒋晖听得皱眉:“她去祭拜蒋晨怎么没跟我?”
“姑娘大概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再添伤感吧。”姑娘看起来顽皮,其实最为别人着想,也最不愿身边的人不快,清越解释道。
蒋晖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掀开帘子上了马车,把蒋晔从清越怀中接过来,心地抱在怀中,示意清越先下去,接着便抱着蒋晔跳下了马车。
这期间蒋晔还没醒,蒋晖有点担心,怕她不只是睡着了那么简单,一路将人送到疏桐院,刚把人放在床上,便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额头有些烫。
蒋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回头冷声对清越道:“去请大夫来。”
“姑娘病了?”清越还有些惊讶,她只当蒋晔是睡着了而已。
“额头这么烫,恐怕是病了。”
清越这才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姑娘淋了雨!我这就去找大夫。”
蒋晔病了,蒋晖为她请了大夫,她私下祭拜蒋晨的事,自然也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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