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罗吃惊:“伯爵,我以为是您的人。”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感觉不可思议,既然那不是欧洲人的车队,为什么会遭遇攻击。
“伯爵,日本一方的代表来了。”有侍者前来回话。在二人询问是谁的时候,侍者说道:“是福泽中津先生。”
“快些请他进来。”贝伦整理了一下头发,对侍从说道。
不多时福泽中津进来,三个人见面,寒暄起来,因为三人都认识,福泽中津是日本少有西学家,还曾在帝国申京长住,与贝伦伯爵非常熟悉,与巴罗也有来往。
寒暄几句后,福泽中津说道:“原计划今天下午进行的第一轮会谈,我想要改期了。我想刚才你们二位已经看到了,有一支车队遭遇了袭击。”
“是的,实在太疯狂了。”贝伦伯爵问道:“那是什么人?”
“那是幕府代表乘坐的马车。”福泽中津说。
贝伦明白了过来,虽然表面上是与日本谈,但实际却是与德川幕府谈,虽然福泽中津是日本代表,但如果德川幕府的代表后藤信纲不同意的话,一切都是无用。
“福泽先生,在我们正式会谈之间,我们能进行一下私下的讨论吗?”贝伦伯爵问道。
“当然,伯爵。您知道的,在下受的是天皇差遣,而与你们对立的则是幕府。说实话,我们的陛下希望这件事可以圆满解决,但这需要各方的努力。两位都在外交场多年,应该清楚,私密的交流,可以更友好的解决问题。
我也想着,先与二位私下谈谈,再与德川幕府的使者聊聊。我想两国应该与我国有着共同的心愿,那就是这件事即便无法顺利解决,也不要影响我们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对吗。我们都是被树冠遮挡的植物,如果相互缠绕吸食,那么谁也看不上灿烂的阳光。”福泽中津表现的非常诚恳,温言说道。
贝伦伯爵与巴罗重重点头,二人也知道,福泽中津关于植物的那番言论,确实事关各国的重要利益。
这植物竞争论来源于福泽中津的老师木户文生,被英国与日本所熟知,那是因为,这是木户文生当年前往英国考察的时候,在伦敦的英国议会发表的公开演讲。
显然,在木户文生看来,地球虽大,但帝国太强。几千年文明的深厚底蕴,以亿计量的人口基数,以及长达七十年的剧烈扩张,让中国直接控制了这个世界大部分地方,如同一棵粗壮的大树,覆盖了这方世界,截留了全部的阳光。
而无论英国还是日本,都是这株大树的受害者,它们想要成长,想要争夺阳光,就必须积极向上,而不是内斗不断。
“福泽先生,我们并不能认可贵国就京都事件作出的判决。约翰先生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把性命留在了贵国。还有忠心的仆役、两个来自欧洲的随从,整整四条性命,还有阿德里安先生,他因为袭击而残疾,他的妻子更是受到了巨大的灵魂创伤。
难道这连一个肇事者的性命都换不来吗?甚至连一个道歉,一个认罪的态度都没有啊。这让我们如何接受呢?”贝伦伯爵越说越是生气。
福泽中津点头:“我能理解您的感受,但是我也无能为力。”
“不,您应该有能力介入,做出判决的是京都的地方官员。而据我所知,现在的京都实际上已经掌握在天皇陛下手中,德川幕府根本无法直接做出影响。”贝伦伯爵显然也是做了功课的。
福泽中津却是说道:“您说的没错,但有一点希望您能明白,所有的判决都是依靠日本的法律。按照我们的法律和传统,事实上判决是合理的。”
巴罗则没有贝伦伯爵那种好脾气,毕竟贝伦伯爵是一位贵族出身,在申京多年,涵养和气度都是有的,但是巴罗呢,他只是一个商人,成为荷兰驻本地的领事,也是因为其在东方多年的缘故。
巴罗直接问道:“福泽先生,您难道要告诉我,这个所谓的判决,没有受到日本这些激进民众的影响吗?”
福泽中津说道:“刚才您也看到了,德川幕府的马车被烧了,那您知道,民众为什么要烧那些马车,甚至要杀死里面的人吗?”
“暴民的思想就是一团乱麻,哪里是我能理解的,我也不屑与那群贱民拥有共同的思想。”巴罗咬牙说道。
福泽中津眯眼,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与窗外那群人一样,福泽中津也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不能接受巴罗贱民的说法,因为他认为自己与窗外那些同胞没有什么区别,这种说法是对日本的羞辱。
但这个时候还不是发作的时候,福泽中津说道:“那些人不是贱民,他们是爱国者,是承载日本这个国家的主体,他们就是日本!而他们之所以使用暴力,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冒犯!”
“什么冒犯,什么人冒犯了他们,我们刚到,与我们无关,德川幕府的代表甚至没有走进这里,就被攻击了。”
“是我们冒犯了他们!”
“你们,你是天皇的使者。”
“不,我们指的是日本的政府,我,幕府,西部大名的联盟,这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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