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缓和得差不多了,君行才开口问道:“若不是你泄露了什么事情,林娇娘怎会忽然变了一副模样?”
林娇娘如今,可谓是当真一夜颠覆。
新婚那日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第二天醒来之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先是指桑骂槐批了一顿锦玉,又在入宫奉茶的早上狠狠甩了他的脸子,今日更是借机将锦玉毁容了送进了他的荣王府。
这分明是一个警告!
可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有此警告?
君行越想越迷惑,与锦玉说了一会儿话,也没能找出个什么原因。
眼见着宴会的时间快要到了,管家匆匆跑来敲门催促。
君行自知此事光他在这里想肯定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想着待会儿找个时间将林娇娘单独带出来谈一谈。
心中盘算着,他便起身走了出去,并吩咐门口的下人看好锦玉。
君行刚刚走出去,皇上与太后便来了,前院堂前穿透了一道声音:“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前来贺寿的文武大臣跪了一地恭迎圣驾,君行与君辞等一众皇族子孙便在堂前躬身候着。
皇帝走来,道一声“免礼”,众人才敢起身。
走入大厅落了座,晚宴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皇帝的子孙众多,除却一个死去的大皇子如今年岁已有四十几之外,最大的便是如今的荣王君行了。
君行出生时,皇帝已经将近四十,算是老来得子。着重培养,加之过分宠爱,早就了如今的他。
年岁小于君行的几个皇子,都是位份比较低的妃嫔生的,虽然争夺得激烈,却也实在没有那个能力与君行争。
原本,不管是能力还是年岁,都只有君行最是适合。
如今皇帝已经年近七十,对于君行的偏爱便越发明显。林娇娘知道,皇帝其实已经拟好了遗诏,只等自己驾崩之后,便直接让君行继位。
皇家贵族,自古以来最忌讳偏宠,皇帝能偏宠君行十九年,也实在是他后宫的妃嫔们太能干。
原本作为一个皇帝,本不应该出现老来得子这种事情,但就因为他后宫的妃嫔争宠太过强势,在君行出生之前,愣是折了好几十个孩子。君行能够平安出世,实在是因为他母亲当年正好与皇帝置气回了娘家,这才保下了他。
只不过,在生他的时候,他的母亲难产死了。
皇帝追封了他的母亲为皇后,却没有封他为太子,只小心将他养在身边。
因着君行的得宠,让妃嫔意识到了问题,之后几年,这个后宫的风气才稍微好了些,后面那几个皇子,也才有了看见这人间风景的机会。
只不过,生了儿子的几个妃嫔巴巴盼着的册封,却是久久未能等来。
斗着斗着,盼着盼着,皇帝就老了,君行也长成了狐狸般的人,她们的儿子,再也没有资本跟君行相争。
然而,皇帝偏宠君行,最后却也是这个让他偏宠的皇儿将他送上了西天。
是了,皇帝的死亡,是君行造成的,而非自然死亡。
这个男人心中,并没有什么真心。
他的心中便只有那一张龙椅,与这万里的秀丽江山。
所有的情意,对他来说,都只是坐拥江山的垫脚石。
只是对他付出感情的人,都与当初的林娇娘一般憨傻,信了他演的戏,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尸骸奉上为他垫脚。
林娇娘坐在君辞身侧,瞧着皇帝与君行父慈子孝的模样,忽然有些想笑。
她多想告诉皇帝说:你这个儿子,其实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宠他疼他,但他心里只希望你早日西去好继承你的皇位。
然而这样的话,却不是她能够说出口的。
皇家的威严不容挑衅,皇族的亲情,不容旁人挑拨。
她若真的说了,指不准连带君辞与整个丞相府都不会好过。
林娇娘自然是不会这么愚蠢地将这话说出来,只是一人静静地用着饭。
林娇娘不喜欢皇族里头压抑的气氛,扒了两口饭便借故出去了。
正走出门时,她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绕过人群走向了荣王府的后院方向。
林娇娘心下沉了沉,便跟了上去。
见那人在后院的水塘旁边停下,而那塘边,也有一人在等着,林娇娘不由好笑。
她便躲在不远处的假山之后,静静地看着。
直到那塘边的两人对着水中月影相拥在一起,林娇娘才缓缓走了出来,笑盈盈地道一句:“哎呀,林舞月,你可真能耐,居然连安王爷都能勾搭上呢。”
听见她的声音,塘边的两人连忙将对方推开,并各自退了一步。
林舞月怒指林娇娘,骂道:“你这女人好不要脸!躲在背后偷看真是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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