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是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打磨而成的,上面平滑光亮,老村长站在一角,整个人都显得渺小了许多。
荞站在祭台上,整个人都显得神圣庄重了不少。
祭台之下的村民们,目光灼灼的看着那道身影,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齐昊也从未见过荞展现过这样的一面,或者说是这样的气质,在这一刻,她仿佛不似这人间人一般,遥远不可企及。
这令他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心慌,但想起在她上台之前,背后比的那个爱心,他的心又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荞表情庄重的看向祭台下的阵法,那漂亮的纹路,就像世上最好的纹身师,为这大地上画下了最优美大气的纹身。
老村长恭敬的将手里的碗递给荞,声音低沉又庄重的道:“大人,我一族全部精血都在这了。”
荞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伸手便结果了瓷碗,距离近了,这瓷碗里散发出的香气更加的清新,让人闻了就精神一振。
恰在此时,天边飞来一只苍鹰,苍鹰在荞的头顶盘旋,时不时发出清亮的啼叫声。
荞微微一挑眉,对着苍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还是来观礼了啊……”
老村长不明所以的抬头去看苍鹰,苍鹰十分人性化的瞥了老村长一眼,然后猛地拔高,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这……”老村长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灵性的动物。
荞笑了笑,道:“她不放心,送了双眼睛来看看,我们做自己该做的就好。”
老村长听的云里雾里,但是隐约听到的齐昊却诧异的将目光投向了天空,同时,令他自己也十分惊讶的是,距离那么远,他为什么还能听到台上那两人的交谈,他可以肯定那两人的声音都不大,他的耳朵……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灵敏了?!
荞听不到齐昊心里的惊涛骇浪,她只是按照前辈交代的那样,将碗里的东西一点点倾倒在布满了纹路的洁净地面上。
红色的血液一接触地面,就升腾起了一层灰蒙蒙的烟气,然后那些血液就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慢慢在纹路中游走穿行,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同一时刻跪倒在地。
齐昊:“……”他要不要跪?!这时候不跪是不是不太好?
老村长在台上也同样跪倒,他深深的磕了一个响头,荞微微皱了皱眉,道:“其实……你们并不需要跪拜,她的馈赠不需感恩。”
齐昊闻言,差点屈膝跪下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同时,他的目光也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他的耳朵似乎不止是变灵敏了而已……
“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算那人不需要我们的感恩,但我们不能不知感恩,我从未有哪一刻深刻体会到当初祖先跪拜的原因过,或许是因为这场雨的原因,这一次……我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这个祭台,保住了我们的人性。”
荞幽幽叹息,将最后一滴血倒入阵法当中,看着地上的纹路由深红转为淡红,然后泛出了荧荧绿芒,再然后回归平静。
“礼成。”荞庄重的声音响彻整个祭典,将所有跪伏的人心神震醒,让他们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感觉无比奇妙,以前他们举行祭典的时候,似乎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们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以往的那些负面情绪都消失不见了,这些天在村子里压抑焦躁想要搞事情的念头也没有了,就像……整个人都阳光明媚起来了一样。
大的拉着小的,扶着老的,村人纷纷从地上站起身,一脸玄幻的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那些纹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老村长就冷静多了,他深深的对荞鞠了一躬,道:“多谢大人。”
荞摆了摆手,道:“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走了,这里就麻烦你们收拾一下了。”
老村长张了张嘴,嗫嚅半晌,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下一个十年,您还会来吗?”
荞表情一怔,老村长就连忙解释道:“以往来的人,似乎都没有您做的好……”
荞唇角翘了翘,指了指天空:“这次效果这么好的原因不在我,是它。”
老村长抬头看向还盘旋在天空的苍鹰,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
不过好在荞还是回应了他的问题,只听她用柔和的声音,道:“如果没有变动的话,下一个十年见。”
老村长立刻心花怒放,握住荞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真是太好了,我相信,经历了这次不一样的洗礼,我们村里的人不会在看轻祭典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不信邪而走向死亡了。”
齐昊拉开了过于激动的老村长,礼貌颔首道:“村长先生,您的村民们还等着您下达指令呢,我们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说着,齐昊就拉着荞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现场,留下了一脸懵逼的老村长。
老村长:“……”
“村长!村长,祭台我们都收拾好了,接下来做什么?诶?大人已经走了吗?那咱们的晚宴还开不开啊?”
老村长转回身,看着村子里的一众青年,感觉朝气又回来了,他大手一挥,豪迈道:“开,咱们快收拾收拾,回去就开!”
“你慢点走。”荞被齐昊拽着,由于硬件的问题,不得不飞快的倒腾着小碎步。
齐昊速度稍稍降下来一点儿,但还是很快,他想快点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想到某种可能,他的心跳的飞快。
天空中的苍鹰并未留在祭台那边,而是悄无声息的跟上了飞快蹿走的两人。
地上的两人无一发现,它就躲在云层中,锐利的眼睛盯着那两个小点儿。
终于,齐昊觉得安全了,便将速度彻底放缓下来,然后有些微气喘的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荞也在同时开口:“我有件事想问你。”
错付之不悔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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