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家庭,我爸是车间副主任,你爸是个普通二级工,论咱俩的个人条件,我是团员,你啥也不是!”
房冬暗笑,敢情母亲对吃软饭是这么理解的。
“你怎么不说我妈是国营工,你妈是大集体呢?”父亲开始反击了……
马小龙求情未成之事让房冬也想不通,还不如不求。
不会是马小龙从中想吃点好处吧?
马小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变了?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房冬也不打算再提。
从房冬上中学起,父亲每年不忙到大年三十是不停手的,今年算是歇了下来,老头儿饶有兴致地带着老伴上街采购了两天,今年的年货比往年丰盛了许多。
往年家里的熟食和半成品都是母亲一手操办的,今年父亲积极得出了头,什么他都要抢着干,炸丸子、煎带鱼、酱牛肉、蒸米糕、卤下水……
尽管是按着母亲往年的方法做,可老房头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步骤,偏偏就做出了别样的味道。
和母亲的年货相比,无论从口感还是味道都差了一个档次。
但房冬却吃出了甜,一种心头的甜。
三十晚上,一家人把桌子摆到客厅,边看春晚边吃饭,从不喝酒的父亲还房冬一起喝了不少酒。
“儿子,你还嫩啊,什么同学、朋友,关键时候谁也靠不住,懂不懂?”喝至半酣,父亲又教训起儿子来。
房冬没反驳,他知道父亲这是在拿马小龙说事,必竟干了这么些年,虽然干得很苦,但一旦停下来,父亲心中的落寞可想而知,更不用说少了一份收入。
“儿子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和你最亲,第一种是生你的人,第二种是你生的人,除此以外,谁也别信!”
“你费劲心机拉来的那些个学生,后来一个也不来了吧?就因为料给他们少放了点,你妈还夸她们都快成你的朋友了,屁!朋友就这样?一点也不将就?”
父亲喝多开始不讲理了,人家是顾客,凭啥将就你啊?
房冬早就料到自己一走,父亲定然不会按自己的建议增加煮汤的浓度,放放和夏夏等人也很难维护得住,可后来一想,自己开学后夜市只营业了一个多月就关了,这老顾客丢就丢了吧,将来干不干,在哪儿干还很难说,所以寒假回来也一直没问起这件事。
父亲酒后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那个胡美丽,美丽吗?她就是个丑八怪!”原来胡大妈本名叫胡美丽,好动听的一个名字。
“怎么又骂人家丑了?”母亲又开始揭父亲的短了,对房冬说:“你胡大妈五十岁那年,你爸直夸人家像三十多岁的人呢,眼睛盯着人家都不动地方。”
房冬笑了,原来父亲也是……有情调之人啊。
“你一边剌去!”父亲又对房冬说:“咱们对她家怎么样,每天她们家用的水都是咱们带过去的,生孩子时你妈给拿了九百块,听说你还要给她们输血,这是恩情吧?结果呢?只还了咱们三百块,剩下的六百不明不白就没了,现在连人住在哪儿都不知道,良心让狗吃啦!”
胡大妈在医院把出事的责任怪在自己出点子头上的事,房冬只告诉了胡子,没敢和爸妈说,要不然父亲还不知气到什么程度呢。
听母亲说过,胡大妈还钱可能确实有困难,她和母亲一样也靠吃低保,秀秀的孩子这么小又不能出去工作,这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
不禁为秀秀担起心来:“那秀秀姐也没露过面?”
“别和我提她!要不是她,胡美丽也不至于这么惨,一直以为她是个好闺女呢,没想到她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秀秀孩子身世的事胡大妈不愿让人谈起,母亲也不让房冬问,可房冬倒没觉得是什么大事,现在年轻人搞对象同居的多了去了,怀了孕分手的也不少,只是上岁数的人接受不了罢。
“秀秀姐在南方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房冬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干那种不要脸职业的,你说能有什么事?”
听完父亲这句话,房冬脸上的笑容立刻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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