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东角门帘子后头,往里走到底左边就是。”顺子边边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疑惑,但他脚下步子一点都没慢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往下疾步冲去。
明月不敢慢上半拍,她慌忙也跟着走下台阶,顺子清脆的声音便已在前头响起:“官爷,您请先坐,我马上给您上茶。咱家最近新进了一批散茶,还挺香的,您要不试试?”
“嗯,好!老家伙,我看你这里啊,也就这子还算伶俐了。”那声音略带满意地道。
“那是,那是。”老掌柜陪着笑。
明月忙将身子半躲半藏在楼梯底层的木梁后头,她极为紧张,但目光仍是不由地往外瞅去,只见顺子正领着一位头戴黑巾身披锦袍的高大男子落座,而那男子恰好背对着她,宽大结实的身形几乎遮住了整张方桌。
明月顿时心生侥幸,寄希望于他不会转头,她蹑手蹑脚地轻撩起旁侧的帘子,一个闪身迅速钻了进去。
帘子外头传来清晰的声音:“家伙你来的正好,今有没有新客入住?”
“回官爷,是有两位,住的同一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官爷,咱们客舍店,从来不敢收那些可疑之人。”顺子飞快地应声道。
“你这猴头,知道什么叫可疑么?”那男子嗤之以鼻,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这两日我们全城都在搜捕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嗤,什么样的丫头居然逃了两日都没被找到,也许有人在暗地里帮她躲藏也不定,总之我要一一查房。”
最后的几句话顺着风,陆陆续续飘入已经轻手轻脚走向后堂的明月耳中,虽不甚分明,却也应了她心头的那份担心。
明月焦急万分,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猫腰垫起脚跟,出了后堂又穿过一道门廊,这才慌不择路地跑过后院一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很快她便跑到了尽头,只见左侧赫然有一扇紧闭的柴门,门前挂着一把铜锁,还好尚未落锁。她急忙上前,三两下开了锁,一把拉开柴门,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此时夜色渐浓,星光黯淡。明月如同一只受惊的兽不断地奔跑着,也不知穿过了多少个巷子,直跑地她气喘吁吁,方才停下步子。
色已近戌时。四周有些人家已经点起疗烛,明月隐约听到不远处打更的声音,心下更是惶恐,戌时过后,西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别那些正在搜捕她的锦衣卫,便是巡夜人届时都会遍布京城的大街巷,若她还游荡在街头,那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但她至今,尚未找到安妥的落脚地儿,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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