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九的孩子是程少爷想要留给她的。
程少爷知道自己不可能长久的陪伴自己的的妻子。为了妻子可以尽可能的得到一些长久的安稳。她也是需要这个孩子的。
这件考量当然只能是程少爷来考量的。
一个才十五岁的姑娘,怎么可能懂这些呢?
她甚至那个时候,都尚且不懂嫁饶真正含义。
她哭,她伤心,她委屈。也是因为她要离开自己的家。
那个家,那个很很的,连程家柴房都不如的家。那个家,夏闷热,冬冷酷夜里总是谁不安稳,哪怕是有帐子,也会在半夜热醒,冻醒,和被蚊子咬醒。
那里实在是没有一点能够比得过程家的。
可是那是家。
那里有她的家人在。
九九憋了很久。忍了很久。
终于在一再也忍不住憋不住的哭着告诉给程少爷。
程少爷沉默地抱着她,任由她哭,哭地狠了就给她擦眼泪,给她擤鼻涕,给她倒水润喉咙。直到她自己哭够了,由嚎啕大哭转为哽咽,转为抽泣,再慢慢的,慢慢地,变成幅度的发抖。
程少爷看着瘦弱斯文的一个人。个子却很高,可以完完整整把一团的她抱在怀里。她那个时候个子还没现在高呢,坐在程少爷的怀里,脚都够不到地,只能在空中打转转。
程少爷把她团一团,稳稳当当地整个搂抱在了怀里。
在她哭着她想家的时候,程少爷全程都没话。
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即便那个时候了,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吧。程少爷等到她不再哭了,可以听进去了,才开了口。
程少爷:“我也是你的家人啊。”
是吗?
她抽泣,不懂,就问:“是吗?我不是你们家买来的吗?家人也能买卖吗?”
博学广知的程少爷居然就被问的语塞了。
程少爷苦笑,:“虽然开始是这样可是,你是我的妻子啊。明媒正娶来的。”
她眨眼,她以前确实没吃过猪肉,可是见过猪儿满地跑。
程少爷虽然吃过猪肉,但是不一定就也见过猪儿跑。
所以她当时:“明媒正娶的意思不应该有花轿,喜帕,跨火盆吗?”
她想了想当时在村里看到的新娘子
“还有嫁衣,还要吹吹打打,新娘子地在轿子里哭一路。”
这个程少爷还真不知道。他身体不好,总不出门,即便是在书房中听到墙外有乐器吹打的热闹,也只是听一耳朵。下人报信,有喜事。
下人还抱歉,忐忑问他,是不是惊扰了他的安宁。
喜事怎么会惊扰安宁呢?
听着就开心热闹的声音。
他心想,就连哭声他都不觉得吵的。他的院子,太安静了,也安静的太久了。
不管是隔着墙垣传来的热闹,还是刚刚耳边似乎要不绝的哭声,他都觉得顺耳的很。似乎这样了,才有了人气,才有了意头。
过日子不就是这样么?鸡毛蒜皮,家长里短,鸡鸣狗吠的。
这才是日子,这才是烟火啊。
程少爷想起帘时耳闻的热闹。
他问她:“你想要吗?要花轿,要喜帕,要火盆,要嫁衣?”
程少爷见她没有很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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