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悬在发送键上半都没按下去。他似乎还没有回神，不知道为何事情会有如茨走向。他愣了很久，直到手冻得僵硬发凉。

他一个字一个字，删掉了那两句话。

古玄武再来申城的时候年味已经散去。冷寂的申城重新恢复热闹。已经习惯空荡地铁的宋玉成重新在车厢里挤成了罐头状。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的信息。

沉默了很久的古玄武：我回国了。

四个字。

宋玉成看了一遍。他恍惚到以为是错觉，等到了公司他掏出手机看了一遍。对话框终于对话框该有的样子。

午休的时候古玄武给宋玉成打来电话，毫不意外的听到羚话那头属于婴儿的哭泣。

他恭喜宋玉成迈入人生新的阶段，他新手奶爸的感觉如何？是不是手忙脚乱的幸福感？

宋玉成偏头夹着手机，一边和古玄武调侃一边哄着孩。他发现自己的苦笑根本掩饰不住。

我现在正在手忙脚乱，至于幸福感嘛，大概在我心底，我得挖掘挖掘。

好好好，你慢慢挖掘。我刚刚回校，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到申城去。我寻思你左右也没空，莫好景不会放你去逍遥。我们就在你楼下的那间面店吃碗面好了。

宋玉成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加上婴儿止不住的哭声令电话那头的古玄武产生疑虑，他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询问。

宋玉成看不到电话那头饶表情，他只听到电话那头沉默和耳边女儿的哭泣声。

宋玉成不等古玄武开口就抢先：古玄武，我离婚了。一个月前就离婚了。她什么都没要，房子，孩子，我，她什么都没要。

她什么都没要，古玄武，她就这样走了。她如此决绝。我母亲甚至求她至少等到孩子断奶可是不行，她铁了心，就是要离婚。刚刚做完月子就逼着我去民政局办离婚证。然后她就走了。

孩子饿的直哭，孩子不习惯奶嘴，喝不惯奶粉，我给她打电话，发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错了什么，可是我根本没有力气想，也没有精力去想。保姆中午还要回家，我中午还要从公司赶回来照顾孩子。

你可知道孩子为什么会哭？因为我和保姆吵架，因为孩子尿饱了尿布包，保姆却赶着回家没注意换，等我回家发现的时候，孩子的皮肤已经泡皱了起来。她原本就在哭，又被我的声音吓到，哭的更厉害。她不吃奶粉，我以为她不舒服，可是等我换好了尿布她也还是在哭，也不肯睡，只一味地哭，她还不会话，也不会告诉我她为什么哭，如何才能够让她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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