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乔托有些不敢相信。“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身体恐怕也已经没有了,估计已经被其他人给吃掉!”
丁但笑出声,“我们那里没有这个习俗。除了少数地方保持这个传统,但老头儿绝不会被这样对待。”她正正神色,“我要快点走了,赶在他的葬礼之前回去。”
“你要走了?”
“恐怕是的。”
乔托一言不发,从身后拿出一根竹笛给丁但。黑竹质材料,竹身光漆如墨染,上面刻着两个字母:Q和D。
他没有说自己何时准备的,“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帮我把在月湖附近的岛民撤走,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你要做什么吗?”
丁但点头。“我想明白一件事。”
乔托点头,“等你走后,我立刻就去,不,我现在就去。”他语气有些呜咽。他说着要走,但脚步却没有挪动。
“我认为,我们应该再合奏一次曲子,也许,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奏。”乔托转过头说。
“不。”丁但摇头,对上乔托遗憾的双眼,她笑着建议,“我想唱那首《对称》,你来帮我伴奏可以吗?”
“当然可以。”乔托说。
“我想在回去的路上,唱歌给老头儿,还有他的对称人听。”丁但解释道。
乔托拿出竹萧吹曲子,丁但把两根竹笛塞在腰间。她对着月亮,合并两块石头。透过石头,她看到一个长长的透明的,延伸到月亮的梯子。她抬脚跨上去,一步一步移动。梯子的宽度仅供一人活动,每走一步,梯子就会消失一个台阶。
“在树叶花开花的季节,
是不平衡的季节。
一切在那里开始,
一切在这里结束。
如果发生什么,
如果你在哭泣,
当哀鸿遍野,
当绝望袭击,
不要害怕。
没有什么是困难的,
没有什么不能解决。
对称人来到,
对称人过去。
你来我往,
总是这样。
男女左右,
诠释着所有。
直到平衡对称,
秋天会到。
对称人乘风归去,
但她还会回来。”
黑岛上空开始席卷一阵强风,大风吹的树叶哗啦作响。树叶花树的金黄色树叶在风中飞舞,树叶花被风席卷,飘洒的到处都是。今日下着一场浩荡的树叶花雨,遍及整座黑岛。
乔托站在塔顶吹竹萧,月亮被黑暗遮住,岛民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们都听到一个好听的熟悉的箫声,还有那首历史和身体信仰一样悠久的歌谣,是一个女孩儿的歌声,清澈悠扬,就像他们白天第一次做的梦。
光明一点点归来,岛民们重拾月亮光。与此同时,歌声与箫声也都停止了,乔托收起竹萧,往月湖的方向而去。
“乔托先生,刚刚是怎么回事?月亮怎么消失了?好像被一块巨大的黑布遮盖住,我们还以为月亮被吃了呢!”巡逻人心有余悸的问。
“那是月全食,你们可能不知道,但你们的祖先肯定见过。”乔托回答。
“啊,原来是月全食啊,听曾祖母讲过。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黑岛挡住了太阳”是丁但告诉他的。
“还是不明白,但乔托先生,第二个科学饭点要到了,您还要去哪里?”巡逻人循着“O”型轨迹飞翔着说。
“去办一件重要事。”乔托回答,“放心,我一向爱护自己的身体,我带了足够的食物。”
在月湖里停留的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少数一些岛民带着孩子在黑色的湖床上玩耍。当乔托先生带领牙七岛主的手下通知他们撤离时,他们毫不怀疑就听从指示。在黑岛,很少有人会质疑乔托先生。
“乔托先生,大家相信您会解决五感的事情,我们等您的好消息。”岛民尊敬的说。
乔托再次借助巡逻人的力量,通知全黑岛人都不要靠近月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大家都认真遵守。自从牙七岛主越来越糊涂后,乔托先生是下一任岛主的第一人选,不知道乔托先生愿不愿意,他一直是个素食者。但在岛民心里,他一直充当着黑岛岛主的角色。
乔托处理完月湖的事情,就返回了斜塔。
他再次回到第九层塔楼,从储存室里拿出一大杯苦液来。
他打开那副巨型画,用画笔仔细勾勒出属于他的伙伴的画像,按他之前承诺的。
头发已经不再固执的中分的长发女孩儿,头发垂到腿窝,手持两根竹笛,穿着一袭黑裙,胸前佩着一个圆形吊坠,睁着好奇而平和的眼睛,勾起一个像树叶花一般的笑容。
乔托拿起苦液,一饮而尽,清隽的脸皱成极为难看的模样。他双手抱胸,躺在摇椅上,轻轻哼唱歌谣。
“乔托先生!乔托先生!”
沙雅从塔窗外冲过来。
“您知道吗?丁旦回来了!我是说真正的丁旦!属于黑岛的丁旦!她回来了!”
沙雅过来的时候,乔托正忙的团团转。地下室的冰块全部化开,将很多书籍和药材都给浸透了。他把它们一件件摊开在塔窗外晒月光。他已经来回好几趟了。身体保佑,这里面可有很多珍贵至极的药材,有一些甚至是他在黑岛上漫游时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
“知道了。”乔托一边摊开一本书一边说,还有前身体岛主留下的信。虽然他都已经读完了,但是决定好好收藏,留作纪念。
“您不去看看吗?她可是在外岛生活过!您不是一向向往外岛的世界?”沙雅一点儿也不理解,为什么乔托先生在这个大日子里,一个人在斜塔悠闲地晾晒东西。
“对了乔托先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岛民们的身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印记,黑白色的印记。”沙雅跟随乔托进房间。
她一眼看到了那副巨型画,惊诧的指着画里的女孩儿叫。
“就是她戴着的东西,就是那个图像!大家都有!我也有,我的在右臂上,乔托先生您的呢?这是不是又是新的疾病?比五感病还要严重吗?”
乔托摊开右手心给她看,印记就在他的掌心处。
“果然您的也是这样!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乔托先生,印记都在身体的右边!”沙雅得意的说,她动了脑子,有了一个新发现。
“那恭喜你了。”乔托随口道。把所有被浸湿的东西都晾晒完,乔托搬着一把摇椅去塔顶看月亮。
沙雅觉得他可真无聊,月亮天天都有,她都看腻了,倒是白天的太阳她很喜欢,她打算明天偷偷跑到没人的地方看。她撇撇嘴,决定去找丁旦玩儿去,至于去哪儿玩,绝对不会选择黑岛中学,不知道他的爸爸怎么样了,五感有没有恢复。
但没想到,她本来好好的戴着耳朵翅膀飞翔,却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异样,接着她就进了一个黑白色的房间里。在那里,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沙雅意识到,她就是丁但口中的对称人,她见到了自己的对称人!那个女孩儿和她一样惊讶。
她们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的站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像在照镜子一样。沙雅看到,她也有一个印记,在左手臂与她对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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