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表、没有手机,两人一前一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微弱的夜风吹过耳畔,一会儿像女人的呜咽声,一会儿又像男人的辱骂声……
山路崎岖,荆棘密布,每一步都得提着神儿走。
走着走着,唐安的额头就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穷书生的皮囊也太虚了吧......
走在前方的王庆丰虽然已年过五十,却丝毫没有倦怠之意,脚速平稳如初,时不时还回头叮嘱一句“小心”。
唐安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从他在衙门换了便衣之后,整个人的感觉就不对了……
同样的皮囊,不同的性格,传递出的感觉也会不同。
这种感觉称为气质或气场。
唐安觉得,此时的王庆丰和吃饭时的王庆丰气质不同。
一个油滑,一个阴险。
还有一点奇怪的是,自从昨夜被那城隍老头拍了头之后,自己应该就能看见阴魂了。
可这山上乱坟丛生的,怎么走了一路也不见一个游魂野鬼出没?
要说这山上原本就这么干干净净。
谁信?
“唐兄,再走数里便到了!”。
唐安正疑惑之时,王庆丰举着火把再次回头,咧开的嘴巴露出森森白牙,眼神藏着一种野兽见了肉的急切欲望。
“大人只管前面带路,我跟得上”,唐安随口应承。
这个知县,绝对有问题。
还不是小问题。
最后的几里路,唐安精神高度集中着,举着火棍尽量观察周围的环境。
虽说不怕死,但也不能像个傻子一样被算计。
做为一个穿越者,丢不起这人。
竖耳细听,不远处有隐隐的水流声,这说明周围有水潭或山溪。
风水定律:‘山环水抱必有气’。
再加上刚才路过的地形走势来看,王老夫人应该葬的是处‘背山面水、左右围护’的风水宝地。
像这样绝佳的风水宝地,一条山脉也只有一个。
巧的是,这个位置正好就在这永平县内。
葬的是知县的老母,倒也不意外。
王庆丰停下脚步后,唐安有意站在他的左侧后方。
这样的站位不至于那么被动。
万一对方有什么攻击举动,右手举着的的火棍可以近距离爆头。
眼前一座孤坟,坟周寸草不生,看周围土壤的颜色,应该是最近刚被翻挖过。
“王老夫人的坟,确实是被人动了手脚,这会儿躺在棺材里的人,应该已经不是令堂大人了”,唐安直言不讳。
王庆丰并不吃惊,反倒点头附和道:“唐兄所言极是,依着你看,眼下该如何?”。
“如何?自然是移土起棺,逼着鸠还鹊巢,不过这大晚上的,咱俩又没带工具,还真不好办……”,唐安故作为难表情。
其实昨天差点被活埋的地方和这里相距也不过数里。
当时只拿走了一把铁锹,应该还有一把铁锹遗落在原地。
现在挖坟也不是不可能,但看这知县的神情反应,好像是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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