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洛瑧凝眸寒霜,一步步稳稳走来:
“何种原因?”
丽夫人抬起头来,凌乱发丝中露出迷蒙的双眼,笑意怆然:
“我的心血已毁,告诉你们何妨?至少,有人会同我一样,一直痛一直伤!那年,一行人迷路,来到我流火宫:七阙尘复明月、当日还是皇子身份的你们的皇上、蓬山仙宗爱徒吾霜冈。”
原来当年,皇上、七阙尘复明月、蓬山大弟子吾霜冈,曾是挚友,他们一度结伴游历,走过万千大好河山。
丽夫人绝然掀开往日回忆的重幕:
“复明月来了,什么都变了。我师弟们因她,开始反对流火宫的决议,说什么要革新,改变宫中陋习,不再允许杀戮抢掠。笑话,流火宫数代如此,才能在贫瘠之地生存延续,怎能轻易更改。还有吾霜冈,他乃仙宗首徒啊,昭如华月,丰神飘逸,是我一见倾心之人。但他的目光,从来随她而行。从未,把我爱意放在心里,一丝一毫都没有过!你们不知道的是,你们的皇上,我看得出,他心里也非常在乎复明月,处处呵护备至,不容半点损伤。这样的局面,我岂能容得下!就在他们决定离开之后,我下了流火宫缉杀令,势必要让复明月彻底消失。”
“就因为你的偏执嫉妒?就因为你求而不得?”
洛瑧百思不解,排山倒海的悲怆,肆意袭来。
“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得知仙宗对你的点点滴滴,我就猜,你是复明月和吾霜冈的女儿。我猜对了,那么,既然能杀了她,我也能毁了你们!”
丽夫人狷狂如疯。
“放肆!”
易橒澹邃眸寂灭,冷声威严。右手轻扬,烈烈掌心,似盛寒光,直逼丽夫人而去。
丽夫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来,面色灰暗。
洛瑧拉住易橒澹的手,双眸沉重深蕴:
“这样的人,不值得殿下动手。”
“你不敢......”丽夫人倒地叫嚣,斜身往后挪出几步,“想知道更多,所以你不敢杀我!”
聂浥凌目肃俨,感叹出一声:“你是我见过,最可怜又可笑之人。”
“丑恶就是丑恶,黑白就是黑白。你不配谈起我母亲,还有更多人。”
说话间,洛瑧走向前,利落拔出随身短刀,毫不犹豫地沿着丽夫人右侧锁骨刺下。
“你......”
丽夫人睁着惊骇双眼,重重吐出一滩鲜血。
修庭妤已捂住赵景析的眼睛:
“景析,不怕,她坏事做尽,是自作自受。”
赵景析小小年纪,却已然临危不乱:
“太傅曾授课,人心之诡暗,可比悍渊;人心之光明,常如日月。是为君子,正达磬睿,夙听借鉴,无一不知。”
修庭妤安心许多,柔声说:
“我们景析,明理通晓,可为君子。”
赵景昉在旁听得清楚,内心欣慰。
“流火宫灭,不是她们的悲哀,而是你的倒行逆施、泯灭良知。就让我,了结一切。”
洛瑧漠然俯视丽夫人,一字一句清晰分明。
“交给我。我江湖中人,身份闲散,西林一向有恩报,有债偿,谁都别打扰我。我会多给她几个有意思的死法,让她选。”复曦曦站于洛瑧身边,凝目如冰,“流花白,你当日所为,就该想到今日之果!我再叫一次你的名,就是告诉你,身形消弭,罪戾昭示,诸恶殆尽,告慰天地。”
丽夫人空芜的眼中,只余惊惶,喘着粗气,奄奄一息地:
“我......你们......”
易橒澹上前,圈住洛瑧,冷眸温柔深濯:
“这一切,都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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