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骂你不是因为你做错的事儿，而是恨铁不成钢，明知道自己当时身份特殊，就该守住自己的心神。当初，或许就不该派你过去。”

“不，不是你的问题。当初真人测试也让我了解到了很多，对后来的新游戏开发也有不少启发，毕竟对这个领域我的理解还是很浅显。”

“行了，你也不用帮我找理由，就算找了，该骂你的时候我还是得骂，只是现在我没那个力气罢了。”安莯揉了揉又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说道：“既然对方是冲我来的，你就不需要做无谓的牺牲，说是报恩也好，说是利益交换也罢，选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把根源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他们早晚也会查到你弟弟出国的事情上去，不过，设备运送沿路找的都是当地的雇佣兵帮忙开道，机场也是私人的，想拿到证据几乎不可能。”

“可是，这事儿是我惹出来的。”

“这不是你能解决的，就不要乱掺和，最近已经有不少矛头指向我了，多一个我也不嫌多。”

1月18日，腊八节。雲之夢内一片节日氛围，而安莯却再次收到了果儿的死讯。

“什么意思，那次车冲入水中，她并没有死？在哪儿发现她的？”

早在一个月前，安莯就得知了果儿开车冲入水中的消息，因为没有打捞到尸体，所以并没有判定死亡，只能以失踪人口来计算。只是，在监控中拍到了她开车的画面，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她是在清醒状态下自行驱车撞上护栏的。

“是在医院发现的，不知道是谁送去的，发现的时候就在医院门口，送去抢救却发现已经脑死亡了，最后因为没有家人来处理，只能由医院方做出死亡判定，毕竟她本身的病也很重，已经没有获救的希望了。”

“脑死亡...为什么会是脑死亡？”

“这个确实是耐人寻味，按理说，她的身体机能早就不行了，连着一个月都不可能支撑下去，却死于脑死亡，而不是机体衰竭。”

“看来，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哥，帮我多派些人到小艾那边，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只是一个前奏，当初果儿说的那些话很奇怪，明明就有很强的求生欲，但却又似乎并不在意死亡，这种矛盾很不一般，不会出现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嗯，我会注意的，不过，罗昕已经有动作了，我的人发现，她最近频繁的出门，可能会有什么计划。”

“不论什么计划，小艾都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嗯，我知道，你自己小心些，过几天赫连羽那边就要开庭了，很可能会波及到你。”

“放心吧，本来就是孤注一掷，只要最后胜利了，这些所谓的罪名都只是小问题，要是失败了，那还有更大的问题等着我。那件事情，你不要以自己的名义去找人做，不管如何，这一点必须听我的，你，我损失不起。”

安可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答应。

1月19日腊月初九

穆启明的家门口出现了很多记者，而在记者中间最醒目的人正是艾沫的母亲，罗昕。

“我是来要回女儿的。”罗昕眼中含着泪，看向挡在艾沫身前的穆启明，那样子别提多可怜。

“我是小艾的未婚夫，一样可以照顾好她。”

“未婚夫？一个没有受到承认的未婚夫，根本没有资格照顾她，再说，你把她照顾好了吗？前几天她才发了病，那么严重。”罗昕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伤痛的已经说不出话。

“当初毅然抛弃她的人，似乎没有说这话的资格吧。”穆启明的态度很强硬，若是换做旁人恐怕会多少有些羞愧，可罗昕却是一副悲从中来的样子。

“当初没有带她一起离开是因为她忽然发病，伤了自己，当时我们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如果将她带在身边就是对儿子的安全不负责任，如果不带她又是深深给自己的心口扎了一根刺，手心手背都是肉，让我们夫妻俩如何选择啊！只能狠心将她先留在国内静养，后来才知道她离开疗养院自己去了安琪基金会，我们找了很多人打听基金会的信息，听说是个能够信赖的地方，才将沫沫留在了那里。根本没想到沫沫非但没有康复，反而变化这么大，连家也不要了，只相信那一个人。”

这话不可谓不狠毒，没有指名道姓，却将艾沫的病情全都赖在了安莯身上，让穆启明的手上青筋直冒。

“沫沫，跟我走吧，我是你妈妈，难道你不记得我了？”见穆启明一时没了话说，罗昕又将枪口对准了艾沫。

“我...”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带着你去玩儿吗？你很爱笑，不光我们，周围的邻居朋友都很爱你，每个人都说妈妈有个聪慧漂亮的女儿，妈妈以你为豪。妈妈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听说你发病的模样后，我多恐惧吗？我怕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个女儿了。”罗昕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可艾沫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这么会做戏的人，真假掺半的话语加上那楚楚可怜的慈爱母亲的样子，是那么的陌生。

“我的女儿，你真的不认我了吗？你知道吗？你爸爸病了，他也想见见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们好好治病好吗？你弟弟也很想你，他一直念叨着如果姐姐回来了一家团聚该有多好。”

想到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想到弟弟刚刚出生时家里发生的变化，艾沫的心里忽然抽痛起来，而这痛愈演愈烈，渐渐地让她开始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仿佛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了起来。

艾沫的眼神不断闪烁，对外界的嘈杂充耳不闻，可无人可见的内心却充斥着讥讽的叫嚣和痛苦的咆哮，就好像身体里居住着无数人，每个人都在用尽全身力量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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