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因为体力不支倒下去,就会有无数个人接替他跪在宫门前,求他们的陛下给他们的将军一个洗刷冤屈的机会。
直到最后,御史台一位年轻的陈姓大臣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口出了声:“陛下,严家如今满门老小都在外跪着,严家乃四世三公忠烈之家,哪怕严瑞犯下滔天的罪过,也不能这样对这样的忠义之家啊!”
听到这话,张玉博便站了出来,怒道:“陈大人此言差矣,十万人马岂是儿戏,按照老夫之言,今日严瑞犯下的罪过,哪怕抄家灭族,亦是足够的!”
“张大人未免太过逼人,”那陈御史涨红了脸:“哪怕是民间犯法,亦有留养之法。如今严勇乃严家唯一的血脉,莫说严家还未认罪,哪怕是认罪了,本朝重孝,严勇也应是照顾母亲至善终之后,再来接受惩处。此乃人伦之理,张大人之想,着实过于残暴了!”
张玉博闻言大怒,和陈御史当庭吵了起来。然而两人也算不上什么实权人物,吵了一早上后,此事也就罢了。
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提起来了,就不会轻易的在落下去。
江萍知道,朝堂里吵得越凶,对严家越有利。
所以,她并不着急,她只是安安稳稳的跪在那里,等候召见。
又是一天过去了,下了三天的大雨的京都终于放晴了。
看着天空上的彩虹,江萍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而这一日,一直称病的太子也来了,他从马车上走下来,轻轻瞄了江萍,随后朝着江萍拍了拍肩。
江萍本就体力不支,这一下人让江萍差点起不来。
她艰难抬眼看向太子,太子却是含笑说了句:“别担心,你既守诺我岂可无信,严勇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抬头挺胸:“本宫要打的仗,便从来没有输过!”
江萍抬眼看向镇南王,她已经跪了很久,所以面色有些憔悴。
镇南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说着,他摇了摇头,负手从宫门进了宫中。
江萍抬头看着镇南王的背影,明白了谢太傅的意思。
跪的时间还太短,还配不上这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闭上眼,没有多说。
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事,大家也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江萍整整跪了三天,而这三天雨一直在下,从未停过。
江萍瑟缩成一团,冷得直发抖,上下的牙齿也在不停地打架,她觉得朝堂之上若还是没有人说话,她恐怕就要冻死在这里。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雨连绵的季节,活活饿死在路边。
说完,便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如今处于身后已经零零散散只跪了几位身体还好的百姓,凝恨和凝月因为自幼学武所以看着还好。
江萍抬眼看着宫门,如今太子出面,便是时机到了。
不出江萍所料,太子进门时,朝上已经为着这事儿争得焦头烂额,镇南王带着人据理力争,而二皇子带着另一批人拼命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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