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镇南王不语,江萍转过头去,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望着眼前的百姓。
“大楚十三年,突厥突袭边境,围困半月关,是我严家三叔,严秋带兵守城,他守城不过三个月却牵制住了敌军二十万兵力,让我秦月国以最小伤亡得胜,但他连带他三个孩子他的妻子、却全部饿死在半月关,而突厥自那一站以后只要见了我严家三叔严秋的战旗,均退兵三十里。”
“顺丰五年,女真来犯,是我严家二叔领精兵三千,守嘉峪关,战到最后只剩士兵一百名,却不曾后退一步。”
“顺丰八年,北齐来犯,我公公严嵩,领兵五万,战于凤鸣城,大胜而归,北齐与我们签订五十年不得再犯的条约,那场战役,严家几乎灭族,严家满门除了我公公,无一人活下来。而我的公公,也在那场战役中丢了一只手掌,”
江萍一个一个的说,慢慢的走向百姓。
“顺丰十九年,九月十四,严家满门男丁,除了那位十六岁的严二公子其余人均战死在白鹿谷,这其中包括我的丈夫,严家大公子,严江。”
江萍伸手指向严江的棺木,心痛的抓紧自己胸口的衣衫:“而如今,他就在那里,连一个安稳的下葬都没有。”
“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岁,他本是大好年华,他为什么不像京都众多公子一样当官入仕,想安稳盛世。”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不去就没有人保护你们的安全,他不去,就没有人护这万里河山,保这太平盛世。”
“所以,他去了,他去了战场,他也死在了战场,如今裹尸而回。”
江萍已经泣不成声,却依旧转身朝镇南王跪拜:“王爷我只求,他能安稳下葬,我还求严家能够被公平对待,我只求王爷给我严家应有的尊严。”
“王爷!王爷!”
周围的百姓,全部都跪了下来,哭着出声:“王爷,求求你帮帮严家吧!让严家的可以安稳下葬吧!”
镇南王站在人群前面,背在伸后的手微微颤抖,他也是当兵出生,如何不知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血溅当场。
他与严江自小一起长大,他又如何不知这个干净了一辈子的玩伴是受到了怎样肮脏的手段。
他已经老了,可是军人的血性不会老,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做了决定:“张鑫磊,跪下吧!”
听到这话,张鑫磊皱了皱眉:“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忠魂之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镇南王猛然提高了声音:“张鑫磊,莫说严家如今未曾定罪,哪怕定了罪,只要爵位未削,他就还是镇国侯,你一个五品的大理寺钦,居然敢如此放肆,本朝最重礼法,你莫不是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到这话,张鑫磊的脸色变了。
这话是严府任何一个人说都没什么,因为如今严府落败,所有人都躲着严府走,自己之所以敢这么闹,不过就是仗着朝中不会有人为严家讲话了。
可如今,是这位镇南王说了这话,就证明是镇南王要为严家出这个头,张鑫磊就得要思量一下了。
不要说镇南王他惹不起,就算是他惹得起,他愿意出头,陛下的意思就很难捉摸了,而严府的下场也摸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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