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入秋,这日头还是有些毒辣。几艘船上和岸边观赏的商客队伍中,陪同赏玩的少女已经贴心的撑起纸伞。雀玲儿也殷勤的给李丛打上纸伞遮住日光,倒是李丛实在不习惯被姑娘这么伺候着,恍惚间有些怀念起林哀的拳脚了。实在拗不过李丛,雀玲儿红着脸把纸伞递给男子。他是这群看客之中唯一一个给香榭园姑娘撑伞的,好在他不是今天的主角,故此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这边。雀玲儿是真的紧张,红衣女子可就在另一艘船上,要是被她瞧见自己这么被客人伺候着,回头又要被管事的妈妈教训。李丛可不管这些,在船边上给姑娘撑着伞,任由姑娘红着脸把剥好的葡萄一颗颗往他嘴里塞,李丛心中暗爽——果然花钱就是能享受!自己往日出门办事可没这么多经费逛窑子,转念一想,谁让人家是韩渊的亲传徒弟,这出门还能差钱。也得亏林哀对银钱缺少概念,李丛才能诓骗出这许多银钱。
湖上的比赛如火如荼的准备着,李光佑赵偿二人估摸着是要亲自上场了,穿着选手专用的白色短衫已经在两边入口大眼瞪小眼了。李丛的心思不在这比赛上,这一趟出来关于崔河源的情报实在太少,名叫周虞的红衣女子或许能够知道一些内情,只是冒昧上前恐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观周虞的举止神态,李丛在脑中已经给她贴上不太聪明的标签,起码这个女人在有些方面让他很不爽,比如接看他商会金牌时候的冷漠态度。然而搂着雀玲儿李丛立马释怀了,红尘俗世,总有些眼光不行的女人对自己不待见,自己不是小醋,不能强求每个姑娘都喜欢自己。
“噗嗤。”红衣女子的画舫之上,一个侍女突然发笑。
两拨小屁孩没闹出大动静,周虞的心情也是极好,也不责怪身旁侍女的失礼,抿了口茶问,“何事发笑啊?”
侍女收敛了神情,温言道:“回姑娘,是刚刚那位王公子,他居然在给小雀打伞。”
“哦?”周虞也是有些诧异,转头向李丛的画舫望去。偏偏这时候恶鬼风羽有所感应,李丛的目光也无意识间望向周虞的画舫,两人四目相对。相隔甚远,依靠风羽李丛清楚的知道周虞看的就是自己,拿起酒杯伸出手,隔空敬了杯酒。周虞有些无奈这位王公子的眼光太过敏锐,拿起茶杯以茶代酒也远远的回敬李丛。两人的小动作因为隔着实在太远,倒是没什么人留意到。
至于两边筏邑的比赛,之前赵偿也很热切的邀请过李丛,只不过李丛懒得介入这种无由来的纠纷,礼貌的解释自己从京都来,不谙水性。理由倒也说的过去,赵偿只好作罢。不过让李丛没想到的是,李光佑瞧着白嫩给,居然也是筏邑的一把好手,紫袍之下一身白净居然也有几块起伏的肌肉,另一边的赵偿自不必说,连同肤色都黝黑几分,很有东海人的风貌特征。第一场对决两边正主都直接上了,也没把自己放在最后出场——这两祖宗今天真是铁了心要干一架。不过在水上的本事,李光佑纵使操控皮筏的水性极好,总归还是赵偿更剩一筹,一直处于下风。而筏邑这项运动,很考验人体肌肉的精确操控,对平衡的掌握,以及体能的瞬间爆发,要想获胜这三项指标缺一不可。两人又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一见面都没有留手,两根木桨激烈对砍的同时,体能也像燃烧的枯草堆那样飞速耗尽。时间往后拖延,李光佑的体力却是渐渐不支。
“李光佑这家伙看来是要输了,果然水上本事还是赵公子好些。”雀玲儿有些得意。
“这可未必。”李丛摸摸雀玲儿脑袋,笑着说。
“啊?”雀玲儿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李丛却是笑而不语。
李光佑和赵偿的交锋从双方船桨对撞的一刻起就极其激烈,然而依照恶鬼风羽的反馈来看,李光佑的注意力,并不全在赵偿身上,眼神时不时向岸上飘。顺着李光佑偶尔飘忽的眼神,李丛很快就在李光佑的亲随当中捕捉到一个青衫客。眼见李光佑渐渐不支,青衫客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把手伸向水边。两条细小的灰蛇,从青衫客的袖子当中悄然游出,没入平静的水中。
“啥家庭啊,出门逛窑子居然还带个秘术师。”李丛对大燕商会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不出意外的,赵偿的小皮筏突然就翻了,整个人狼狈落入水中。
比赛的急剧翻转让人意想不到,岸上的有些看客甚至发出了惊呼。
赵偿也很快被同伴从水中拉上来,一脸的忿忿不平。
“李光佑!你个没种的东西!居然使诈!”随着赵偿不甘的吼声,两道幽暗的紫光突然射向李光佑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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