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锤在县衙大堂里,来回走了几步,四处观望了一番,说道:“小子看县衙破败不堪,主簿不如拿点钱粮出来修整修整?”
哼!
陈主簿冲着李二锤翻了翻白眼,连生气发火都省了。
老夫前途未卜,真要傻乎乎地修了官衙,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龟孙子?
呵呵,李二锤傻笑两声,不以为意。
他心中暗道,与你们这种官油子打交道,就不能怕脸皮厚。
“小子就想问问主簿,想不想继续坐在这个大堂里办公?”李二锤趴在陈主簿的办公的条桌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陈主簿一时语塞,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废话,谁不想,就连孟应辰那个老小子都想,何况老夫?
“主簿认为自己的功劳还不够,是不是?”
陈主簿点头。
“那么,主簿觉得自己的功劳保命有没有问题?”
陈主簿摇头。
李二锤连发三问,就笑了。
不想当县令的主簿不是好县尉啊!只是,空有想法,没有办法,可奈何?
你要说保命确实是没有问题,罢官丟职就完全有可能了,你还想着升官,做梦去吧?
“所以,要破财消灾!”李二锤很没逻辑地说了这么一句。
“啊?”这一句和前面的问题根本就不搭,陈主簿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下,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你小子也就这点能耐了,绕到后面还不是要老夫出钱出粮?
陈主簿已经有了让衙役把这小子轰出去的想法了。
李二锤继续说道:“其实,主簿只要把大门和围墙修好就行了。”
“来人,来人…”陈主簿瞪着眼睛开始叫人了。
李二锤不慌不忙说道:“在县衙门口立上一块碑,上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陈主簿摆了摆手,探出头的衙役就又回去了。
“主簿以为如何?”李二锤微笑着问道。
这个就是《戒石铭了。
相传,太平兴国年夏四月,宋太宗摘取五代蜀主孟昶的《令箴其中“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四句,颁于州县,敕令勘石立于衙署大堂前。
州主县令坐堂理事,即可见其十六字,以警戒其秉公办事,从政为民,也称《御制戒石铭。
两宋以后,《戒石铭遍布全国各州县流传日广,成为名言警句,官场箴规。
不过,赵二的《戒石铭是立于衙署大堂前,那是给官员们看的。
我这个《戒石铭是立于县衙前,那就是给赵二、官员、百姓们一起看的了。
赵二虽然扬文抑武,大肆扩大科举取士规模,追求文人治国,惩治起贪官污吏来也是狠的。
文官一旦贪污,要么削职,要么流放,要么诛杀,吏治还是硬的。
这块铭碑比赵二颁布的时候还早了四年,一旦出现,自然是和赵二整顿吏治的心思不谋而合。
陈华升还能不升官?
陈主簿没有说话,似乎被这四句话十六个字给镇住了。
他低着头不停地品评这四句话,反复品评了很多遍,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只好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李二锤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吏治和官声!”
陈主簿的眼睛一亮,他有点懂了。
李二锤继续说道:“汴京的官家想要什么,自然是吏治清明;官员们想要什么,自然是老百姓的口碑;老百姓想要什么,自然是官员能够清廉为政。”
“啪!”陈主簿重重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不过,这个县衙大堂很不给力,陈主簿拍大腿的声音又太响,房顶上的泥灰就给震了下来,淅淅索索地落了他一身。
他也不以为意,胡乱地拍拍身上的官服,就问道:“你说吧,怎么做?”
官声啊,谁不想要?
连贪官都不能免俗,何况普通官员?
这块碑一旦立起来,那就是一个深水炸弹,陈华升只要不犯错误,以后就是官运亨通啊。
这就叫深得圣心!
李二锤拍着衣服上的灰尘,说了六个字,“修官衙,立石碑!”
“好!”陈主簿兴奋地站起身。
“不能动用百姓财赋,否则毫无意义!”
“好!”
“骨架山有个砖瓦场。”李二锤微笑着说道。
“呵呵,没问题。”陈主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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