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匪所抢无非钱粮和珠宝,珠宝有主者皆已发还,至于钱粮自然也就充公了事。”
“都充公了?”李二锤脸色不善地问道。
为了保命,陈主簿也是豁出去了,吃相一定也很难看吧。
李二锤现在知道,那些店铺为什么换招牌了。
没钱经营,难以为继,也就只有盘出去了。
躲在暗处的那个李家就有了可乘之机,人家这个桃子摘得很舒服。
“那些钱粮缴获自盗匪之手,抄没充公也属正常,官府剿匪、安抚乱民、修桥铺路、恢复民生亦是耗资甚巨,自然需要贴补。”
陈主簿脸不红,气不喘,大言不惭地说道。
“再说,各家损失钱粮数目如何说的清楚?到头来还不是互相扯皮,最后落得一笔糊涂账。索性,统一划拨各家一些钱粮,算作官府慰问,也就完了。”
李二锤暗自点头,这样做也不能算错。
只是遭此劫难,那些家族元气大伤,恐怕没个十年年是起不来了。
看来,李家也是有钱粮慰问的,为什么昨天什么也没看到。
“李家呢,李家的钱粮呢?”
“李家自然也有,只是李家全族已没,无人领取。”
“呵呵,陈主簿很忙啊,连派个人去李家看看也没有时间吗?”李二锤冷冷地说道。
然后,他噌地站起身,积压了一天一夜的怒气终于如火山一样地爆发了。
他冲着陈主簿大声质问道:“李家遭袭时,你无能为力;李家被屠杀时,你无动于衷;李家一家五十余口暴尸空气四天时,你无人问津!”
“陈主簿这官当得好啊!”
“当官不为民做主,这官当来何用?”
发泄般地一通乱怼之后,李二锤就脱力般地跌坐于椅子上,再不言语。
陈主簿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自顾愣了一会神,才深深地叹口气。
李家这件事情,自己确实做的不好,甚至什么都没有做。
没错,李二锤批评的对,自己确实疏忽了,而且还疏忽得一干二净。
没做就是没做,错了就是错了,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陈主簿自怨自艾了一会,也就不想再作解释,他站起身冲着李二锤一揖到地说道:“小郎君批评的对,老汉确实做的不好,老汉虚心接受!”
李二锤一愣,他没有想到。
没想到,老陈还挺光棍!
杨延朗也是一愣,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刚刚看了一场好戏。
现在,作为一个低级武官,他似乎又看到了一个大宋文官的风骨。
一个官员竟然向一个平头百姓认错,还是如此诚挚地认错,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真是活久见!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
李二锤看着陈主簿满头的灰白,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事已至此,愤怒、质疑、难过、悔恨,又有何用?
但愿你曾经算一个好官,但愿你将来会是一个好官!
这才是大宋之福,百姓之福啊!
李二锤连扶他一把的想法都没有,满脸嘲讽地盯着他讥笑道:“我想,如果哪位官人到了离石县做知县,一定会感谢陈主簿您的!”
“呵呵,陈主簿为离石的官府创收不少吧?”
“哪有那么多?”陈主簿龇牙咧嘴地挺直腰,强颜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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