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是人之常情,至亲面前的真情流露,再多的安慰也是徒劳。
昨晚的那个郎中站立在老寨主的榻前,他的手里拿着几根银针,随时准备用银针来延缓老寨主离开的脚步。
老寨主的一口气能够吊到现在,恐怕也有赖于人家高超的医术吧?
一头灰白头发的郎中冲着沐蓉他们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脸上充满了悲愤、不甘,甚至还有羞愧。
他已经尽力了。
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好郎中!
郎中临时充当了司仪,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高声唱到:
跪!
一拜!
老寨主的手脚轻微地动了一下,他还是有意识的。
二拜!
老寨主的头艰难的抬了抬。
三拜!
老寨主开始咳嗽起来,他在和生命做着最后的抗争。
起!新人奉茶。。。
但是,老寨主咳嗽地太厉害了,整个仪式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位郎中见状,连忙上前将几根银针扎在老寨主的身上。
扎针的效果好像也不明显,老寨主的咳嗽依然猛烈,他的喉咙里甚至开始喷出黑色的血块。
黑色的血块越积越多,而咳嗽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郎中随即又下了几针,效果甚微,现在,他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看着别人在痛苦中煎熬,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更大的煎熬。
当然,咳嗽终有停止的时候。
当再也咳不出任何东西,当没有力气继续咳下去,当气息变得微弱,老寨主的大限似乎已经来临。
郎中一脸凝重地上前,试着去探老寨主的脉搏,然后,他的表情就亮了。
他试了好几次,脸色也阴晴不定地变换了好几次。
然后,就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这几天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沐蓉已经欲哭无泪,这样的结果她早已预料。
爹爹还是离我而去了,蓉儿从此再无亲人!
唉!
李二锤默默地叹口气。
我不甘心啊!
冲喜,冲喜,冲的喜又在哪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上前,将手搭在老寨主的手腕上。
然后,他的表情也亮了。
脉搏很平稳啊。
啊?
冲喜真能奏效?
脉搏是跳动的,呼吸是均匀的,老寨主还活着!
是的,老寨主还活着,多么顽强的生命力。
这他妈的,算是奇迹么?
任你舌灿莲花都解释不通的奇迹。
这是冲喜的成果吗?
恐怕大多数人会这么认为。
这是人家那位郎中日以继夜努力的结果,好吧?
这明明就是一个医学的奇迹!
但是,会有人相信吗?
沐蓉的尖叫声已经和自己无关,李二锤慢慢地挪出屋子。
屋子外的人群是沸腾的。
“姑爷啊,您是我们的贵人,请受我们一拜!”人群中有人大声叫道。
然后就是黑压压地跪倒一片。
李二锤只觉得浑身冰冷,两只耳朵嗡嗡作响,他的整个身体不停地打着寒颤。
这一跪,我受之有愧啊!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身后那个冰冷的目光,如芒在背啊!
尽管,再多的解释都显得很苍白,李二锤还是想让他们明白救命的那是医术,科学永远比迷信更有用!
但是,没有人会听,也没有人愿意听!
好吧,封建迷信绑架了科学。
现在我就是那个冲喜的吉祥物,名副其实的祥瑞啊!
李二锤有一种被人晒干了,挂在门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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