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己的这个小身板,真打起来,被削个七荤八素是避免不了的,小命不保也有可能。
只是,人死不过鸟朝天,老子也算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比在这里受你娘的窝囊气强。
李二锤和他对峙了几秒钟,对方倒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便觉得无趣,就想着早点离开。
现在离开这里,起码接下来是自由的。
至于目前的这个世界,总有弄清楚的一天,弄清楚了,能做的事情便多了。
“姑爷…姑爷…”斜刺里冲出一团肉抱住了李二锤的胳膊,将他冲了一个趔趄,“嘿嘿。”
完了,现在是真的走不了了,李二锤微微皱眉。
这个人自然不是刚才黑暗中的那个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胖呼呼的女人。
“入洞房…闹新房…傻姑要吃喜糖糖…”
这个女人确实很胖,身高矮了自己半个头,宽度和厚度却是完全可以碾压自己,力气也是大的惊人。
李二锤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继续摇晃着往门外走。
“入洞房…闹新房…傻姑要吃喜糖糖…”身后的胖女人迟疑了一下,依然执拗地说着话。
然后,一阵疾风掠过,李二锤的两条腿便失去了根基,整个人也随之飞了起来,身体自然也就失去了反抗力。
他被人家扛在了肩膀上。
好吧,也只好被她控制了。
“傻姑…要闹新房。”她又说道。
嗯,暂且叫她傻姑吧。
傻姑的出现,对李二锤来说是极好的。
暗处的那个人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根本无法预料,而且,不管对方采取什么行动,李二锤都是无力反击的。
自保都难,何谈反击?
而此时,原来黑暗中的那个人早就没了踪影,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傻姑虽然很胖,身手却是出奇的敏捷,几个呼吸之间便已将陡峭的楼梯甩在了身后。
然后,李二锤就如麻袋般被掼在了床上。
床上有厚厚的被褥,倒不至于摔得很痛,只是这胖女人实在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个让李二锤很恼火。
恼火归恼火,你也只能揉着生疼的肋骨,冲着人家那张傻笑的脸,恨恨地翻几下白眼。
还能咋滴?
很显然,对于李二锤的白眼,傻姑是完全免疫的。
倒是傻姑那张始终带着傻笑的脸让李二锤有些毛骨悚然,这个胖女人不会把我那啥了吧?
想来,傻姑是不会有任何企图的。
因为,她除了傻笑,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行动,这让李二锤放心不少。
目前所处的房间应该就是新房,位于木制楼房的二楼上。
李二锤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自然是陌生的,找不出哪怕一丝现代化的痕迹。
老式的房屋、老式的床、桌椅板凳,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电器设备。
唯一透着亮光的是桌子上的那面铜镜,李二锤确定它不是玻璃的,它的亮光也只是反射了蜡烛的光而已。
窗户上贴着喜庆的窗花,被褥都是新的,老式的摆设虽然简陋,也算是为了这个婚礼应景而设了。
也让李二锤对于此前都是群众演员演戏的幻想彻底覆灭,进而接受现实。
傻姑的眼睛是清澈的,李二锤觉得她并不是真的傻。
所以,一些简单的交流也就不存在任何问题,对于了解这个时代自然是有一些帮助的。
现在的时代大致在宋朝,宋朝的历史自己是知道一些的。
宋朝,一个武人建立的朝代,有俾倪世界的繁华,有高度发展的工商业,当然,结局也不是那么地灿烂。
有人说怪赵大,“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从此大宋“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有人说怪赵二,两征契丹皆以失败告终,还损失了杨业这个“将胆”,从此大宋开始积贫积弱。
而,现在正是赵二的时代。
赵二自然是赵光义,一个极力想证明自己不仅仅是赵二的皇帝,一个超级想证明“吾亦可以武能定国、文能安邦”的皇帝。
这个时候,赵光义刚刚灭了北汉。
历史上记载,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赵光义亲征北汉,正月出发,五月即下,宋太宗深感晋阳自古为帝王龙兴之地,传为“龙脉”,而同时愤恨于晋阳城军民的长期顽强抵抗,遂以开封太原星宿不合为借口诏毁晋阳城,迁城中士绅富户于开封、洛阳,火烧其城。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叫李璇,也许是巧合,李璇的乳名就叫二锤。
原是晋阳城里一个不错的人家,虽家道中落,父母也在战乱中丧身,也算有一个读书人的身份,今年刚好十五岁。
如今,赵二的一把火,烧了太原城,宋人政府搞野蛮拆迁,强迫士绅富户迁往洛阳龙兴之地,而普通老百姓就遭了殃。
李璇一合计,这兵慌马乱的,有今天没明天的,还是随了官府的意愿去洛阳吧,说不定用心读个几年书,还能混个进士啥的。
于是,李璇收拾细软,变卖所剩无几的一点薄产,留下一个老管家守着老宅,骑上一头坡脚驴,便直奔洛阳而去。
岂不知,半路上就遭了劫,阴差阳错的成了傻姑的猎物。
现在的这个地方位于吕梁山区,叫做沐家寨。
寨主姓沐,如今上了岁数,又身染重疾,请了不少名医,用了不少药石,始终见效甚微,近段时间更是病入膏肓,眼看已是弥留之际。
寨中众人一合计,索性办件喜事冲冲喜吧。
办啥喜事呢?
老寨主只有一个亲生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牵挂,唤做沐蓉,正值豆蔻年华,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宜早不宜晚,那就办喜事吧。
沐姑娘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习得一身好武艺,总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吧。
这下众人犯了难,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公子哥,抢都找不到地方抢啊。
谁知,不出几天的功夫,傻姑就扛来了一位,看打扮和身板十有八九是位读书人。
这位李璇李公子也是倒霉,给半路当中冲出的母夜叉吓得魂飞魄散,再被她脖子上一掌下去,早就一名归西。
再醒来时,灵魂早就换了主人。
沐蓉姑娘这段时间也是心力交瘁,一边照顾老寨主,一边还要处理寨中事务,心情又不好,也就没太在意众人的折腾。
穿上喜服、画上喜妆,随了众人摆布,沐蓉心里想着只要爹爹的病能好怎么都成,就这样稀里糊涂、懵懵懂懂地站在了喜堂上。
当面对豆芽菜般、双眼无神的李璇公子时,她方才明白,特么,这是真的拜堂成亲啊,这家伙是哪里请来的“大虾”啊?也没人给我说呀!
再说,这豆芽也不是我的菜呀。
沐蓉姑娘还待拒绝,自有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嬷嬷语重心长地劝道:“哎呀,今儿个可是小娘子的大喜日子,你看老寨主多高兴,说不定今儿这病就好了呢。”
“小娘子可不敢推脱啊,孝心可就全在今日了。”
沐蓉姑娘想想也对,爹爹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眼看就要离自己而去,让爹爹亲眼目睹自己成亲,也算了却老人家的一个心愿。
于是设喜堂、摆香案,两位八竿子打不着的男女如牵线木偶般开始拜堂成亲。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特么,自己原来是被傻姑抢来的!
一巴掌也能拍死个书生,那位李璇公子也是真够倒霉的。
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不免有些伤感。
李二锤从小无依无靠,吃着百家饭长大,做梦都想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和一个温暖的家。
二十八岁硕士毕业后,他回到家乡当了一名老师,他终于可以追求幸福和给予别人幸福了。
然而,天不假年,他竟然被查出了白血病。相恋多年的女友,也因为家人的反对,在逃离家人的控制时跌落山崖。
被亲情和爱情相继抛弃的李二锤万念俱灰,纵身一跃,追随女友的脚步而去,也许天堂里有想要的幸福吧?
然后,他就到了这个世界,成了莫名其妙的吉祥物。
只是,现在的这个局面,确实有些尴尬。
很显然,那老人的病情不容乐观,今晚嗝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沐家姑娘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地待见,明天天亮之后必然摊牌,说不得自己就要灰溜溜地跑路。
可恨的贼老天,你夺走了我的前世,难道还要控制我的今生?
在这里,这个世界,我想要的,我的幸福,别人给不了,我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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