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慧觉在禅房中打坐,手中还是那串陪伴了他十多年的佛珠。
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慧觉睁开眼,看到是曲寒江,他并不奇怪,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当然要来,毕竟要祝贺慧觉大师成为了天应寺下一任的方丈大师。”曲寒江在说“方丈大师”四个字的时候,满是讽刺。
“你不用这么讽刺老衲。”慧觉的眼中闪过一抹哀色,那一天他在禅房外听到了很多事情,他知道了顾时綦就是曲家大公子曲寒江,寒风是曲家二公子曲寒风,而太子妃就是曲家的小女儿曲寒衣。
“慧觉,踩着曲家满门百十人的性命,坐到了现在方丈的位置,你满意了吗?”曲寒江问道。
慧觉叹了一口气:“老衲当年自认为是曲侯爷的朋友,最后却亲自将那杯有软骨散的酒让他喝下。这么多年来,老衲从未忘记过曲家满门的性命,那是老衲这一生无法承受的痛。”
慧觉想到了莲止,他曾经在与曲疏临对弈的时候见过曲寒衣,那么可爱聪慧的小女孩,因为他失去了亲人,甚至落到了兄妹相残的局面。
“你现在假惺惺地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曲寒江问道,“我爹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却是温曦泽的人,你听温曦泽的命令在他的酒中下了软骨散,你对得起我爹吗?”
慧觉打量着手中的珠串:“这串佛珠陪伴了老衲十几年,它是曲侯爷赠送老衲的礼物。这十几年来,老衲手握佛珠,便是身在无边地狱,其实从老衲下毒的那一刻开始,这世间就已经成为了老衲的地狱。可惜老衲别无选择,曲家不灭,那天应寺就要被灭”
“慧觉,自己做下的孽,终究是要偿还的。”曲寒江问道,“你的身不由己,为什么要让曲家付出代价?”
血迹顺着慧觉的嘴角溢出,曲寒江心无所动。
“老衲早就该死了,不能再脏了你的手,今日能见到曲家遗孤,老衲此生也算是无憾了。”慧觉慢慢地倒了下去,“如老衲这样的人,死后是注定要下地狱的,可是欠债哪有不还的道理”
看着气绝的慧觉,曲寒江没有任何感觉,慧觉选择了自裁,只不过是因为愧疚。
第二天, 温曦泽收到了温知瑗传来的消息,慧觉于昨晚圆寂,同时留在他身边有一张绘着奇怪图案的纸。
温曦泽看着纸上绘着的图案,递给了旁边的傅生:“傅生,你看这上面的图案,是不是与李盛死时身上的图案有异曲同工之处。”
傅生看着那图案:“这图案确实有些眼熟。”傅生越看越不对劲,“这个图案好像是朱家的家族族谱上印着的。”
“朱家?”温曦泽再次拿过画纸看过去,越看越像,“容妃!”
“皇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容妃?”傅生问道。
温曦泽想了想:“这段时间,你注意容妃那边的情况。当年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人就这几个,死的也都差不多了。你说不是容妃,会是谁呢?”
温曦泽的目光落在傅生身上,傅生心头一震,皇上这是怀疑自己。
的确,当年关于曲家和朱家的事情,知晓的人有李盛、慧觉、容妃、温曦泽和自己,现在李盛和慧觉已经死了,那么能怀疑的只有自己和容妃。如果不是容妃做的,岂不是只剩自己了?
“皇上,老奴是担心有其他人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傅生回道,“老奴对您是一片忠心,绝对不会背叛您。”
“所以朕让你多看着容妃。”
“是!”傅生松了一口气。
“那天应寺那一边,还有谁适合当方丈?”温曦泽询问道。
傅生想了想,回道:“那就只有寂明和道合了。”
“慧觉死的还真是时候。”温曦泽心中有些怒意,他好不容易才在天应寺培养了一个人,没想到刚成为方丈就死了,只希望寂明和道合不要让他失望。
很快,温知瑗就收到了温曦泽的消息,他和莲止分别去见了道合和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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