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第一个从方小年的一刀之威中回过神来,转身便逃。
李培风已死,就剩他一人,且目睹方小年那一刀后,别说他一条手臂已废,就算再借他十条手臂,也不敢再与方小年交手,一心想要逃离山谷,逃离这个恐怖少年。纵然事后被朝廷通缉,也比死在这里强。
“想逃?”
方小年一跃蹈空,几步虚踏,便拦在秦淼身前,秦淼穷途末路,欲向方小年出手,可瞥了眼方小年手中的刀后,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力量和精气神,连出手的勇气都没了。
堂堂筑基修士,竟不作反抗,直接屈膝下跪,道:“我不过是邵家的供奉而已,一切都是邵景雄指使我们干的,还请少侠饶我一命,我愿与你们回去指证邵家!”
严宾来到近前,问道:“邵景雄究竟为何要杀我爹!”
秦淼道:“昨日邵云受辱,你却插手其中,邵景雄最疼他孙儿,于是便去严府找你爹要说法,他们谈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邵景雄回来时阴沉着脸,然后交代我和李培风,说严武即将离城抓捕圆房和尚,让我们暗中跟着,寻机会杀之。”
他顿了顿,眼中尽是懊悔,叹道:“杀一个靖天卫府领意味着什么,我和李培风都很清楚,原本想要拒绝,可邵景雄这老贼诱以重利,还说杀了严武后,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圆房和尚杀的,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绝对万无一失。我和李培风这才会铤而走险,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栽了。”
秦淼是真的后悔,他和李培风只是邵家的供奉,出力不卖命,这是所有雇主和供奉的共识,他们本没必要为了邵景雄的个人恩怨而犯险,以至于碰上方小年这个意外,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过终究是贪念作祟,自食恶果。
方小年举起刀,秦淼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忙告饶道:“饶命!不要杀我……”
方小年笑了笑,他只是把栖凤刀递给付盈月放好而已。
秦淼见付盈月收起刀,还以为方小年不杀他了,叩首拜谢道:“谢少侠不杀之恩!”
“你误会了,我收刀不代表不杀你。”
方小年道:“只不过我做人一向说话算话,刚才说了要拳杀你,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必须拳杀。”
秦淼头脑一片空白,仿佛呆住一般,一动不动。
方小年一拳砸落,秦淼的脖颈瞬间消失,头颅没入胸腔,身死当场。
其实以秦淼的修为,若一心想逃,反而死得没这么快,只不过他吓破了胆,终究只能任方小年宰割了。
不过相比李培风而远,秦淼也算幸运,好歹有了个全尸。
方小年拍了拍严宾肩膀,道:“走吧,擦亮你爹的剑,回府城杀人。”
……
宁远府城。
宽敞雅致的邵家庭院中,一张花梨摇椅晃啊晃。
一名身穿素衣的白发老者躺在摇椅上,一手拿着文旦壶,一手拿着一把蒲葵扇,闭目晒着太阳,悠然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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